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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肖她们赶到的时候,现场惨的不忍直视。
李宁玉跪趴在地上,地面一滩血迹。
顾晓梦握着一根钢笔扎在燕慎脖子上,以手臂死死勒住燕慎,燕慎瞪着眼睛蹬着腿,半只耳朵都被撕扯了下来。
何肖接到信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路上给李宁玉发消息,未回,就知道情况不妙,一路千赶万赶,还是迟了一步。
“宁玉!”何肖慌忙扶起李宁玉。
李宁玉却看向顾晓梦,撑着还在滴血的手掌,轻轻拉了拉她衣角,“晓梦。”
何肖这才注意到顾晓梦状态不对。
顾晓梦眼神空洞无光,凶狠的撕咬燕慎完全出自本能。
身边的重案组同事见状不敢强行拉扯,怕万一再出个什么事。李宁玉这一唤,顾晓梦才仿若回神,转动已经黯淡的眼珠子,两眼已经失焦,盯着李宁玉愣愣的瞧了两秒,像是才意识到李宁玉已经安全了,心神一松,早就透支的身体猛地栽了下去。
“晓梦,晓梦!”
李宁玉一慌,就要去拥她,何肖先一步将顾晓梦抱起。这两人现在谁比谁好到哪去。
那边重案组的同事检查完燕慎,朝何肖隐晦的摇了摇头。钢笔几乎整根没入脖颈,就差扎了个通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何肖冷漠的看了一眼,非法持枪、绑架囚禁、袭警、杀人未遂...任何一项但丢出来都是重罪,燕慎死了,燕家怕是也要被清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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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上,李宁玉左肩和右手已经简单的包扎止血,顾晓梦却还昏迷着。
两天未进食,又被抽了血,本就是强撑着,因心神剧烈波动,进入了失血性休克状态。
任谁也能看出顾晓梦现在的状态很差。
何肖脸上蒙上一层冰霜,还是安慰李宁玉道:“没事,很快就到医院了。”
最近的医院也得有十多分钟。
李宁玉摇头,“来不及了。”
不等何肖说话,李宁玉便挽起袖子,“抽我的血。”
何肖一惊,斥道:“你现在自己都保不周全了...”
李宁玉截住话头,“去医院没用,抽我的血。”
她重复了两边,何肖这才听出了意思,更惊了几分,“她也是...?”
李宁玉点头。顾晓梦和她一样是RHYin型血,就算感到医院也未必有血袋。何况以顾晓梦现在的情况,能不能撑到医院还两说。
小臂上的袖子被卷上来一截,露出白皙皮肤下的青筋,刚包扎好的手掌因为动作溢出来血渍,李宁玉恍若不觉,“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见李宁玉的眼里一片决然,何肖也知道现在相对来说,顾晓梦更危险一点,咬咬牙,给医生让了位子。
李宁玉同顾晓梦一样,一左一右躺着,两人一个比一个苍白。
血管里滚动着温热的血ye,从一头输送的另一头,从一具身体进入另一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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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过这十几分钟,何肖冒着寒气的将两人送到急救室。这下可好了,原本倒下一个变成了倒两个,顾晓梦脱离了最危险的一段时期,李宁玉又进去了。明知道是胡闹,她却根本拗不过李宁玉。
直到急救室门合上,重案组的同事才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刚刚那场面是真的血腥,谁能想到一个小姑娘能这么凶狠,不仅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从捆绑的铁链里硬挣出一只手,顾晓梦整个手掌都磨得血rou模糊不说,手骨险些都活生生折断了,他们几个大老爷们看着都瘆人,也不知道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狠得下心这么折腾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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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疼痛,尤其是左手骨,跟碎了一样,也不知道折没折。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刚好进来,顾晓梦逮着就问:“你好,请问李宁玉呢,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和你一起送来的女士是吧?还没醒呢。”
医生随口应着,见她就要拔了输ye管下床,赶忙给她按住,呵斥道:“干什么呢!”
检查针头没被拔出来,医生脸色才缓了两分,嘴上还是斥道:“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毛躁?你干什么去?去看你朋友?你去看了她就能醒吗?你这样胡乱跑就是加重医院和医生的负担!”
顾晓梦加上昏迷,前后好几天没吃,只靠输ye吊着,被医生三两下拨回床上,急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我想去看下,她现在这么样?”
医生见她如此心急,只当她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放缓了语气说道:“刚做完手术,脱离了危险期,暂时还没醒。你现在自己都照顾不了去看人家有什么用,先等你自己好了再说。”
顾晓梦听脱离了危险期,好歹心落了下些,一时之间也别无他法,只能先养好身体。
“医生,我睡了多久?”
记忆只停留在化工厂,她好像咬了燕慎?记不清了,最后一瞬间像强光刷过脑子,只依稀记得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