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是“不舍”。
用个不恰当的例子来形容,像是和你从小长到大的哥哥要结婚了,你知道他会拥有幸福,组成属于他自己的家庭,你也真心祝福他生活美满。你在真诚地为他感到高兴,可你还是不舍。
姚汀不禁去想,宫观洋会有这样相同的感觉吗?
而更多的不舍是:她清晰地意识到了他们每个人终将长大。纵使她有万般不愿,她也终将告别曾经的自己踏上新的旅程,像是他们回家总会到达的分岔路口,他们必须选择向左或向右。
她知觉到,在长大这条蜿蜒的道路上走着走着,在那些不经意的瞬间,曾经的玩伴不知什么时候已与我们挥手再见。那些以为坚不可摧的羁绊,会渐渐变得隐隐约约。
我们会邂逅爱的人也可能会离开爱的人,我们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也常会想要放弃,我们或许会成为更好的人,这是无人能阻止的常态。
她想着想着看向了窗外Yin霾的天空。
「可我还是不舍,因为我知道,你是我今生至爱的朋友。」
第二一章
第二天早上姚汀是被装修的声音吵醒的。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还不到六点,但还是收拾了一下出了卧室,却看到有装修工人在隔壁房间进进出出。
“这是要干什么?”姚汀满是疑惑地问正在调度着这些工人的妈妈。
姚母手里拿着张类似装修图的纸,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工人,犹豫了几秒说,“你先下楼吃饭,晚上回来再说。”
姚母说完就下了楼,姚汀觉得她妈可能也就是想捯饬一下那个房间的格局。
简单吃了个早餐,她便拿起书包准备去上学,还确认了下昨晚恩桃交给她的情书她放好了没。
天际刚刚发白,刚推开门就是被白茫茫浓重的大雾所笼罩着的整个城市,晨雾迷蒙遮住了远方的视线。
深秋温度降冷了许多,姚汀拽了下自己白毛衣的领子,思考着该怎么把恩桃交给自己的那封情书给宫观洋,总归是觉得有些怪怪的。毕竟,她和孟浮生在一起后,她和宫观洋聊天的次数就变得少了许多。
他们学校周六不用上晚自习,下午5点就放学,姚汀想了想还是那时候再和宫观洋说吧。
日复一日重复的学习生活着实让人觉得乏味,她对未来的想象如同这大雾般迷茫。高考以后自己会在哪儿,和她妈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考上大学之后呢,那个时候孟浮生又会在哪里呢?
而从很久前,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不成计划的计划,那份强烈地想要让自己消失的渴盼,她还会去实行吗?她不知道。
放学后,孟浮生和楚诚就得赶去打工了,姚汀装好书包,便先出了教室在门口等宫观洋。
“嘿!”宫观洋刚出教室门口,她就拍了下他的肩膀。
宫观洋一下还有点儿诧异,“你等我?”
“对啊。”姚汀拉了他一下,怕堵着后面的同学出教室。
“怎么了?”宫观洋让了一下,俩人并肩往前走,太阳快要下山。
“怎么,没事儿还不能找你了啊。”姚汀扭头笑笑,“不过也真有事儿。”
宫观洋看她低头拉开书包的那个小兜,便提醒她,“拿什么呢?你先看路。”
“诺——”姚汀来回看了看走廊上已没什么人,拿出了那封装在粉色信封里的情书。
宫观洋顺手接过,因为姚汀主动来找他,他的心情好了很多,“这是什么?”
姚汀背好书包后,示意他拆开,“你自己看。”
俩人停下脚步,宫观洋拆开信封,翻开折叠的纸张,只看了两行,本带着浅笑的脸色突然变得低沉,而后,他冷漠地看向了姚汀。
姚汀没意识到有什么,还加以解释,“这是恩桃写给你的,托我转交给你,我没有偷看喔。”
她抬头和宫观洋对视那一刹那,才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他的表情此刻冷淡到让她想打个寒颤,宫观洋没说话快步往前走。
像是被丢下不要似的姚汀纳闷地追了他两步,“诶,你怎么了?别走那么快呀。”
“你不看完吗?这是恩桃想——”
话还没说出口,宫观洋骤然停下。他的眉梢上挑,转身面无表情地问她,“你知道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吗?”
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让姚汀往后退了一步,条件反射地回答,“就,情书吧?”
“她为什么让你交给我?”此刻宫观洋的语气透出些逼问。
姚汀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更感无措地继续后退着,“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听到这个回答的宫观洋蓦然冷笑了一声,“朋友。”
“什么是朋友?我和她不是朋友吗?需要你来转交?”
“不是。”姚汀退到不能再退,抵住了墙,“因为我们更熟啊所以——”
“姚汀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宫观洋的声音陡然增高,手里的信纸被他用力捏皱。
姚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