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后,浅念满脸写着不相信,她心里明白得很,笑道,“你不是喜欢我的作品,你是喜欢我哥。”
“都这么明显了呀,那我以后得稍微藏藏。”
“藏不住的。”浅念喝了口咖啡,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嫣然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哥他……不会爱上你的。”
周嫣然眉头蹙起,疑惑地看向她。
“我没有说你不优秀的意思啊。”孟浅念又加以解释道,“只是我哥他心里就只有那么一个人,旁人进不去的。”
关于孟浮生前女友的传言周嫣然也略有所闻,可是她不信。她向来不信什么海枯石烂,什么相爱到至死不渝,更不信真会有人天荒地老也只求一人。对她来说,这不过都是些骗人的词罢了。
她觉得没什么事也没什么人是不能被替代的,于是她耸耸肩笑笑,“你这样说,我倒偏要试试看了。”
孟浅念摇摇头,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她便转移了话题,“这些作品里有你比较喜欢的吗?”
周嫣然环视了展览厅一周,指了指左侧的那幅画道,“我挺喜欢这幅的。”
“啊……”孟浅念一看是那幅画便道,“来看我展览的很多人,都喜欢这幅画想要买下来。但是这幅啊,是非卖品。”
画上画着的好像是四个少年的背影,轮廓线条并没有多清晰,甚至有些模糊。他们应该是站在半山腰,站在荒芜的草地上。四个人正面对着城市的点点星光,而头顶上暗蓝色的天空有着金灿灿的炸开的烟花,烟花点亮了整幅画面。
匆匆扫一眼,那四个少年模糊的背影看起来单薄却又充满着力量,你会以为他们只是在看烟花。可当你定足,却似乎又觉得不仅仅是那样,但也无法准确地描述出他们在做什么。
这样复杂的感觉会将你停留,让你忘了时间忍不住多看几眼,甚至让你有想要冲破画面的冲动,亲自去看看那四个少年的世界。
“其实这幅画是我很多年前画的,我本来取名叫《烟花》,但又觉得不太适合。现在的这个名字是我哥取的。”
“为什么叫现在这个名字呢?”周嫣然问。
孟浅念只是微笑着,却没说话。她知道有些故事是同外人说不得的,因为就算说了,对方也不会懂。
2010年2月初就要过年,于是整个寒假前端便显得十分仓促,家家户户在做着新年准备,买年货贴对联儿。姚汀倒没有那份急促感,她妈年前留下些钱就出门了,或许是去和另一个家庭过新年。这样的事她母亲也不是第一次做,她也懒得猜测,一个人反而觉得自在些。
姚汀每天带着些寒假作业去找浅念,她写作业,浅念画画。只是浅念最近好像没什么灵感总觉得自己画得不好,姚汀为了安慰她,就随手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小人儿,说道,“你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你明明画得那么好,你看看我,就只会画这种火柴棍小人儿。”
那小人儿还被画得歪歪扭扭的,浅念被逗笑。
孟浮生和楚诚忙着送快递,由于接近年关,同城的快递挺多。常有每家每户订的成箱的水果或者海鲜啦,他们帮这家送送货,帮那家接接单。
姚汀和浅念会帮着他俩打包装箱,也去送一些较轻的快递。一开始孟浮生什么也不让她俩干,毕竟这些东西弄一弄又重又搞得全身是灰,为此双方还争执了起来。姚汀把他好一顿教训,“孟浮生你在小心翼翼些什么啊?”
“你再这样我和浅念就再也不理你了!”
“就是就是。”浅念立马挽着姚汀的手臂在一旁点头如捣蒜。
“我们是要一同经历的呀,你别总觉得让我们做点事情就是委屈我们了。”姚汀知道受过苦的人,就不想让自己爱的人再去受那份儿苦了。
“就是就是,我哥他老那样。”浅念和复读机似的继续附和着。
于是就这个问题,她们俩人和开了一场对他的深度批评大会一样,说了20分钟才终于停了下来。
孟浮生看着她俩一唱一和,忍不住笑出声,敲了一下浅念的小脑门儿,“你就跟着她学吧,伶牙俐齿的。”
浅念吐吐舌,她知道她哥的死xue就是汀汀姐,有汀汀姐撑腰就是腰板儿直。
“行了啊你俩。”楚诚看着孟浮生和姚汀相视的眼神,无不打趣地道,“这儿还站着一喘气儿的人呢,也太不考虑我这颗弱小又脆弱的心灵了。”
“天呐!楚诚你竟然在这里!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诶!”浅念佯装吃惊。
哈哈大笑。
那年四个人打打闹闹,骑着单车载着货物,穿梭在井和的大街小巷。街道旁挂着红红的灯笼,风声呼啸而过。那时的他们不曾得知,这样细小无奇的时光,这样稀松平常的时刻啊,汇聚成了那些他们回不去的,别人偷不走的年少。
大年三十儿一大早,四个人就早早地去了早市购买晚上烧烤的食材,还有零食啤酒什么的。他们不久前就计划好了下午要去井和市最北部的鹿林山野营,一起迎接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