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傍水间,亭台楼阁相交映。
走动间,似乎都可见墙面上印下的荡漾水意。
钟念月穿廊入厅。
只见大厅中也贴了肿郑挂了灯笼,还点了红烛。
晋朔帝缓缓更上去,此时方才道:“原先朕令礼部择期,礼部拢共选了三个日子呈上来。第一个挨得太近,便弃用了。第三个离得最长,可供礼部花耗心力与时间,尽心筹备立后大典。这中间那一个,便是今日了。”
钟念月虽然隐约猜到了,但从晋朔帝的口中说出来,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不禁回头去看他。
二人目光相接,便又听得晋朔帝淡声道:“念念,立后大典过程漫长且繁琐,天不亮便要起身。你兴许不会喜欢的。朕便想着,那日行的是帝后大婚之礼。而今日,我却只想同念念行夫妻之礼。”
钟念月呆了呆。
“今日且随性些,无宾客,无繁琐之礼,不必夜间起身,不必另加粉饰……高兴时便饮酒、吃美食,于青山绿水间拜这天地……”晋朔帝问,“念念以为如何?”
钟念月轻轻眨了下眼,然后一下撞进了他的怀里。
她勾住他的腰,低声道:“好!”
她道:“我以为是极好的!”
她轻声道:“我爱此地山水,……也爱山水间的人。”
孟公公在后头禁不住长舒了一口气,眉眼也跟着弯了弯。
“来人!先伺候着姑娘,换身衣裳。”孟公公拉长了调子道。
晋朔帝却是托住了怀中的钟念月,蓦地道:“又何须旁人?”
孟公公一下想起来,跟前这位可没少给姑娘系带子,扣扣子,时不时地还得给理一理领子。
论起伺候姑娘的经验,这位主儿也累积下来不少了。
孟公公闭了嘴,便只转过身领路在前。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内院。
晋朔帝抱着钟念月径直走进了正中间那大开着门的屋子。
可见屏风上悬挂的两件喜服。
钟念月仰头一瞧,还不等她打量清楚呢,便只听得晋朔帝低声道:“念念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钟念月听他这样说,一下升起了无穷无尽的勇气,她摇头道:“谁会反悔呢?谁会反悔,我也不会。我选好的,便是一辈子的事了。”
晋朔帝笑了下,道:“孟胜,取下来。”
“哎!”孟公公应着声,那喜服便落在了床榻上。上头有金线织就,瞧着红通通,也金灿灿。
这是孟公公,连同其他宫人、禁卫见过最别开生面的一出昏礼。
新郎新娘不必避讳。
就如曾经钟念月中了毒,晋朔帝衣不解带地守在她身旁一样。
今个儿晋朔帝也没有假手他人。
他修长的指节搭住了她的衣襟,此时的目光并不叫人家觉得灼热难耐,相反,还有些说不出的从容君子的意味。
叫人如在夏日里吃了一牙冰凉的瓜。
清甜舒服。
钟念月也就乖乖地站在他的跟前不动了,只轻轻呼吸着,任由他慢条斯理地脱下了她的外裳,而后换上喜服。
就连头发也是他亲自梳的。
叫钟念月一下想起来,及笄礼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总要在给她一个盛大的仪式前,且先悄悄地,亲手为她完成这一桩桩事。
每一处细节都清楚地诉说着,他待她的亲密。
钟念月今日没有上妆。
她脑中天马行空,一时走神正想着小时候看的张无忌为赵敏画眉,就见晋朔帝微一躬腰,替她换了新的鞋袜。
他握着她的脚踝,传递着炙热的温度。
钟念月一下便禁不住又心道。
谁又稀罕画眉呢?
我更稀罕这个呀!
这时候她听见晋朔帝道:“念念,好了。”
钟念月站起身来。
她道:“还没好呢。今个儿我也要给陛下穿衣裳……”
晋朔帝便站住了,应声道:“好。”
钟念月脱了他的外裳,一下顿住了。
晋朔帝抬眸问:“念念怎么不往下脱了?”
钟念月确实难得有几分不大好意思。
她觉得自己好似都能透过里衣,瞧见底下的肌rou线条了。
她的目光挪了挪,飞快地抓起喜服便往晋朔帝身上套。
“念念,该系在此处。”
“左右反了。”
晋朔帝极有耐心地纠正道,最后干脆裹住了她的一双手,按着她跟随他的手指而动。
等一个结打完,晋朔帝贴着她手指的地方,好像都要烧起来了。
将如此浓烈的颜色穿在身上,晋朔帝的疏离淡漠气登时去了三分。
那俊美皮囊也更好看了。
这是从未见过的晋朔帝的模样。
钟念月眨了眨眼,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