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贾立匍匐在地面,颤声道:“确有这样一个南郊女子,名叫阿伊。”
他说罢,又磕了磕头道:“小人只知梁虎当年确实跟随万老将军一并归来,也确实与札克过了招。其余的,小人一概不知!小人也记不清楚了……只是听姚金荣说起,他亲眼目送梁虎在南郊士兵围追堵截下逃出, 小人才、才跟着说了几句,其实, 小人都记不真切……”
姚金荣是梁虎昔日同僚。
此人闻声,当堂失声:“贾立!你说的话不认了?还要推到我的头上?”
“陛下跟前,岂能容你失仪?”有人冷哼一声,当即将姚金荣重重按倒下去。
姚金荣痛呼一声,贴着地面,眼泪都流出来了两滴。
这姚金荣倒是嘴紧得很,一边哆哆嗦嗦地哀叫,一边咬死了自己没有说谎,自己说的是实话。
惠妃见状,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她恨恨地看了一眼贾立。
若早知此人只是奔着赏钱来的,她早就该做好准备,让他再无反口的机会。
幸而,父亲当年还有一位这样正直的同僚。
惠妃心道。
她心下的那点害怕与担忧,也终于又慢慢地消散了。
直到下一刻,她又听见了钟念月那慢悠悠的声音。
钟念月好奇发问:“姚大人当年可是与梁虎交好?”
“不、不敢当大人。小人虽与梁哥交好,但、但并不会因私偏袒编造谎话啊!”姚金荣高声道。
钟念月:“那梁虎当年逃跑,会不会多带上几个,如你这般的好兄弟呢?”
姚金荣一呆。
随即大声辩驳起来:“不!没有的事!”
都察院的人对视一眼。
倒是觉得突破口就在此处了。
南郊国的大王子意识到,若是他再不站出来,恐怕此事就危险了。
他上前了一步。
“尊敬的陛下,我可为其作证。那日虞城大战,确是一个不起眼的人,斩杀了我座下大将。”
惠妃面上一喜。
自觉又迎来了一个助力。
唯独太子此时闭了下眼,也不知是不愿再看,还是借此掩去眼底的冷意和失望。
他的母亲还是太不了解晋朔帝了。
晋朔帝兴许正等着南郊国大王子站出来作证。
不……
也许从事情刚一开始提到南郊国大王子,就是在暗示他们去与其交涉、结盟。
今日若是坐实了他的外祖父确是个逃兵。
他母亲便成了个忘恩负义之辈,成了可耻的逃兵的之后。
可这算厉害吗?
这不算。
真正可怕的是,当南郊国王子站出来,再坐实证人所说都是谎言。
那么南郊国王子为何能为他们作伪证呢?
岂不说明惠妃勾结他国?
惠妃一个后宫妃子,焉有这般本事呢?
到最后,这口锅便要结结实实地落在太子的头上了。
通敌叛国、抹黑老将,企图掀起动乱。几顶帽子一扣下来。
便可废太子了。
太子唰地睁开眼,突地插声道:“不必了。大晋之事,怎能由他国王子来作证?”
惠妃惊愕地看向他。
随即心中掀起一阵狂怒。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太子却抽了自家的□□!为的是什么?又是为了钟念月吗?他难不成还指望钟念月因此对他留下一分情意吗?
惠妃又急又怒,那一刻真恨不得掐住太子的脖子,捂住他的唇不让他说话。
南郊国大王子此时也惊讶了一瞬。
但他看了看太子的神色,再看了看惠妃,最终也认定,这太子还是太年轻了些,兴许是事到临头有些怕了。
此事可容不得怕啊……
南郊国大王子躬身道:“大晋乃是上国。大晋若有需得上我的地方,我自然该配合大晋,此乃下国之本分……”
太子垂眸道:“到底是别国。还曾与我大晋交战。大晋无数将士百姓死于你国之手……”
“太子慎言!”惠妃忍不住了。
晋朔帝此时似是才看够了戏。
他道:“你且写下供词,呈将上来。”
太子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垂下眼皮,掩去眼底的Yin沉之色。
他双手紧握成拳,掩于桌案底下。
……到底还是迟了。
他的母亲已对结果势在必得,已容不下他中途阻挠了。
等这厢大王子的供词写下。
而那姚金荣也重新口述了一遍供词,盖上手印。
小太监拿着供词,起身时还笑道:“这撒了谎啊,倒也不至车裂……”
不至车裂就是还有别的了。
姚金荣吓得打了个哆嗦。
也就是等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