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烨每天晨出晚归,段山雪的卧房俨然就是两人暂时的小家了。两人越来越像寻常夫妻一般,衣柜里杨烨的衣衫越来越多,房里的摆设也明显增多了,都是杨烨用习惯的东西,从杨府里拿出来的。
阮阮每次来段山雪房里都砸吧着小嘴一脸好奇,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这间屋子就不像是春碧堂里的。
这天天色刚刚暗下去,杨烨就回来了,刚进门就拉着段山雪往出走。
“阿烨,”段山雪边跟着杨烨走边不解的问:“这是要去哪?”
杨烨很开心的样子,牵着段山雪的手边走边回头说:“下午我听庄子里的伙计说,城中瓦舍里来了弄虫蚁艺人,晚上有表演呢,咱俩去看。”
段山雪以前在客人那听说过这个,是一些小动物的表演,据说很是神奇有趣,可从未见过。这会儿听到杨烨居然是带他出去玩,心里的欢喜和甜蜜简直无以言表。
两人牵着手走到一楼,在大厅里碰到迎客的鸨公,鸨公哈腰跟杨烨打招呼,“杨公子,今夜不宿在堂里了么?”
“我带雪君出去消遣,”杨烨紧紧牵着段山雪,对鸨公正色道:“晚些时候便回来。”
“杨公子好兴致。”鸨公连连点头陪笑,“我们雪君也真是好福气,得着杨公子疼了。”
杨烨略点了下头,不想再跟鸨公多说,牵着段山雪就走了。
俩人刚出大门,鸨公就叉着腰啧啧啧的摇头,感叹这杨公子还挺有情调,花大把的银子包了人不紧着享乐,每天早出晚归的,嘿,真是个傻小子。
柳柳刚才正好出门送客,看到了杨烨和段山雪牵手走出去的一幕。这春碧堂里他什么没见过,客人和小倌搂着抱着亲着,多yIn靡的场景都习以为常了。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牵手的画面竟让他晃了神。
“师傅,”柳柳凑到鸨公身边,低眉顺眼的问:“那杨公子包雪君到什么时候?”
“你问我我问谁?”鸨公横了他一眼,又看着门口咂咂嘴道:“看那如胶似漆的样,估摸杨公子的兴头还得一阵子,之前还张罗要给雪君赎身呢。”
柳柳回想起那双紧紧牵在一起的手,眼里的不甘和嫉妒一闪而过。
天黑下来,街上的灯火接连亮起,行人如织,小贩的叫卖声,稚童的嬉闹声,一片繁华之象。
杨烨和段山雪出了春碧堂的大门一路说说笑笑,欢快的不得了。
特别是段山雪,很孩子气的牵着杨烨的手晃来晃去。
他是真的打心眼里开心,以往出了春碧堂就直接进了轿子,不是去这个府上就是去那个酒楼。这些年来,他只在轿子里瞧过外面热闹的街市,从没真正逛过。
杨烨见他这样高兴,心里头鼓涨的都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来塞给他。
“山雪,”杨烨指着旁边小摊子上的酥蜜食问:“吃不吃那个?”
段山雪凑过去看了看,笑着说:“这个阮阮会喜欢吃,一会儿可以给阮阮买一些回去。”
“那个呢?”杨烨又牵着段山雪走向前头的一串大红灯笼旁,很多人围着,杨烨念着匾布上的字,“姜豉类子。”他雀跃的问段山雪,“想不想尝尝?”
段山雪抿着嘴笑,新奇的朝摊位上看,可忽然又回过头,懊恼道:“阿烨还没吃晚饭,是饿了吧?刚才出来的时候我都忘了。”
“我不饿。”杨烨紧了紧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温柔的说:“就是想跟你尝尝夜市上的小吃,或者一会儿去瓦舍里吃也可以,里头有食肆和茶楼,等看完表演咱们去吃。”
段山雪只觉得杨烨说什么都是好的,他点头应道:“嗯。”
瓦舍里更是人山人海,大大小小的勾栏几十棚,做什么的都有。酒楼茶坊,演杂剧的说书的,算卦的卖估衣的,三教九流包罗万象。
段山雪头一次出来逛,兴奋的拉着杨烨东瞅瞅西瞧瞧,像小孩子似的见着什么都要问一问,杨烨就耐心的给他讲,把之前来这里见过的趣事都讲给他听。
不过他们一路走一路逛的,倒是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艳羡的目光。城中男风盛行已久,虽然两人牵手接耳姿态亲密,但人们早都见怪不怪了。何况这俩人一个丰神俊朗,一个难辨雌雄,站在一起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璧人。
一路走着瞧着,两人就跟着人群到了弄虫蚁的勾棚。奇能异术总是格外吸引人,这座勾棚里的人是最多的。
杨烨牵着段山雪找座位,最前排被人占满了,俩人只能往后头去,正张望着空位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杨烨的肩膀一下。
“杨兄?”多日不见的白士杰出现在杨烨面前,随即又看到了杨烨身旁的段山雪,“雪君?”
白士杰惊喜不已,在杨烨和段山雪之间来回看了几圈,“你们怎么会在这?”
杨烨挡在段山雪身前,对白士杰颔首微笑道:“我们来看表演,想不到会巧遇白兄。”
“可不就是巧嘛,这么多人都能遇到!”白士杰眼睛滴溜溜的往段山雪身上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