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眼睛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地上散落开的照片。
郁丛点了点头，从唇齿间溢出一个单字：“想。”
他做梦都在想，想苏时喜欢他。
教学楼这么高，跳下去，会真的死掉的。
很轻地喊了句：“宝贝。”
郁丛张了张嘴，冷静自持的面孔有微微的憧憬之色。
“你可以推我下去。”郁丛说：“这样你心里会不会开心一点？”
“你要推我下去吗？”郁丛问。
郁丛直起身体，看着他，“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让其他人看见的。”
郁丛的唇抿紧成一条直线，俊秀的面容上一双淡然无波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你下来......”苏时哽咽着说。
可怜的模样。
“我想要你喜欢我，你说，我跳下去......”
苏时打断他的话，“你跳下去我也不喜欢你！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态？
苏时擦干眼泪，强扯出一个笑脸。
但当郁丛真的当着他的面，跨过栏杆。
苏时笑容更灿烂了，他抬起手，小臂越过栏杆，指着天台外。
郁丛到底是怎么心安理得喊他宝贝的？
郁丛还没心大到真的让别人看见苏时的漂亮模样。
真是可笑。
半响后，他转身扶着栏杆，一个跃起，左腿迈过栏杆，晃荡在空中。
他却有些受不了。
苏时恨他，想让他死。
他是恨郁丛，也想他死。
动作迅速又流畅，好像对死亡毫不畏惧的样子。
本来以为眼泪都哭干了，但湿湿润润的水又盈满了眼眶。
死掉的人，如何能让人喜欢？
郁丛顺着他的目光，自然也看见了。
苏时没说话，他并不信任郁丛。
他本来坐在栏杆上，此时站了起来，苏时踮着脚才能拉住他的手。
明明想要郁丛死的，但他真的要死的时候，苏时又不敢了。
死掉，苏时就会喜欢他了。
苏时眼睛睁得极大，他有些不敢相信郁丛真的......
明明苏时拉着他的手，他却问人是不是要推他下去。
苏时觉得自己真的好贱。
苏时摇头，泪水溢出脸颊。
“郁丛，你跳下去我就喜欢你。”
既然苏时这么恨他，那他就死掉好了。
“想要我喜欢你吗？”见他不回答，苏时又问了一遍。
郁丛威胁他还强奸他，就是该死，摔死都算轻的。
郁丛右腿刚抬起，手臂就被拉住。
强奸了他，然后说喜欢他，这会还喊他宝贝。
本就通红的脸颊被他擦得更红。
郁丛死就死啊，他拉着他手干嘛。
苏时听到了他后面的这句低语，整个人如遭雷劈。
“那我更该跳下去了，我强奸了你，但我不
离他最近的一张是他仰着脑袋高潮的照片。
之前他被迫做出那么羞耻的事，现在还被强奸了，面前的人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让他不要担心的话。
郁丛右腿跨过栏杆，坐在栏杆上，双腿都晃荡在空中。
苏时还是在摇头，手紧紧抓着他。
整个人只需要往前轻轻一飘，就能让苏时喜欢他了。
“宝贝。”郁丛抽了抽自己的手，却被更紧地拽住，他笑着问苏时：“你是不是怕我死掉警察会查到你？要不这样吧，你现在就回家，等你出了学校后我就跳下去，这样就查不到你了。”
擦眼泪的动作一停。
亲手杀掉他，希望苏时能开心，不要总是哭。
“郁丛......”苏时声音颤抖，哭着喊他。
郁丛死掉的话，他......他就会作为当事人被问话的，那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会被人知道。
苏时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一眨也不眨的，那强撑着的，唇角的笑容，是那么的刺痛人心。
静了几秒，郁丛回答道：“嗯，我知道了。”
“郁丛，想要我喜欢你吗？”
但显然此刻，苏时的问题并不是要那么简单的回答。
他垂眼，看着拉着他的手，然后缓缓地移着视线，看到这手的主人。
之前吓他说要发网上和发给他父母，都是为了逼他就范。
他快速地弯着腰将散落开的照片捡起，苏时以为他是想要拿着继续威胁自己，却听见他说：“这些我会烧掉的，其他的照片和视频我也会删掉的。”
苏时低着头，左手紧拽着自己的衣角，右手拼命擦着掉出眼眶的泪。
苏时咬着唇看他，眼里都是泪光。
郁丛像住在他心里一样，想的什么都被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