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昌看向顾成礼,“先前我们去拜见傅大人时,听他说你想搬出去住?”
顾成礼点了点头,“总不好一直叨扰傅大人,况且傅大人家中仆妇门房甚多,我每日进出也不甚方便。”而且他在傅家算是外男,与傅大人也无亲戚师生关系在,很容易就冲撞了女眷。
赵明昌与许敬宗了然地点点头,许敬宗忽而开口,“你不若搬去我那儿住,如今我就带了一个小厮入京,也没甚不便,况且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待在国子监,也没人扰到你。”
顾成礼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心动,他与许敬宗好歹也一起住过学舍,算是对彼此有些熟悉,不难适应,而想要在京中再找一处舒心、好相与的房东,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许敬宗见他露出意动神色,接着道,“若你觉得过意不去,也可付些租金,或是给我出些题目也能抵了。”
他们都有顾成礼相处过,知道顾成礼喜欢押题,关键是还押得挺准的,再加上顾成礼功课也做得很好,若能平日得他一番指点,估计就胜过读书百遍,许敬宗也很心动。
赵明昌听了,暗道他一声狡诈,连忙也跟着开口,“顾弟,你也可来我家住,我也想得了你的指点呢!”
顾成礼如今可是举人了,况且他又善于教人,对于赵明昌他们而言,总是一点就透。
顾成礼笑了笑没吭声,心里有了决断,自然是要选择许敬宗了,许敬宗那儿人少,他去了也自在。
因着京郊的天花,赵明昌与许敬宗如今虽然进了京,也依旧被拘得厉害,除了往顾成礼和裴清泽那儿跑了几趟外,也没别的处可逛。
而顾成礼却不是很得空,赵明昌扑了几次空后,还不容易才瞅到顾成礼的身影,忍不住嘀咕起来,“顾弟你这阵子忙什么呢,整日都等不到你。”
顾成礼是在忙蒸馏酒的事情,他先前将蒸馏的仪器装备画成图纸,让傅府的管家拿去了窑坊,通过紧急加工加点的忙活,已经将那设备烧制好了,而且还不仅仅是一套。
顾成礼原本是不打算多说的,但转念一想,他原本就想着要将一些现代科学知识引入过来,如今倒是刚好可以带赵明昌与许敬宗去见识一下。
“你们下午可还有事情要忙的?”
“既然你来寻你,那自然是没事了。”赵明昌问道,“怎么了,难不成你又有安排?”
顾成礼笑笑,避而不答道,“若是没事,正好我可以领你们去一个地方。”
他也不说是要去何地,让赵明昌满心满眼的好奇,抓耳挠腮地想要打听,许敬宗倒是能沉住气些,他见顾成礼不愿意透露,也就不费心思打听了,而是耐着性子等着。
等用过午膳后,赵明昌立刻猴急地跑到顾成礼跟头,却见顾成礼领着他俩去了一个酒窖。
顾成礼要将廉价的酒水提纯成酒Jing,需要耗费不少的酒,若是将这些全都搬回去反而还更麻烦,既要找出空地儿来摆放,还要用人力来运输,不仅动静大,搞不好还会有损耗。
而酒Jing这东西弄多了也不碍事,不仅可以用来杀菌消毒,还可以处理伤口,防范发炎,都是派得上用场的,即便是提炼多了也不会浪费。
傅茂典听了她的建议,干脆就把某个酒家的藏酒全都包了下来,因都是平民才买的酒水,价钱低,以傅茂典的身家来看,这些银钱也不值当什么,那酒家却是欢喜,听说他们要大场地,直接将自家的酒窖都挪出来给他们用着。
不过傅茂典担心这酒家到时会出尔反尔,还是付了租钱。
赵明昌与许敬宗跟在顾成礼身后进了屋子,如今早就入了秋,天气越发凉了起来,而这屋里更是被收拾得冷冷清清,除了用白瓷烧制出的一堆奇怪用具外,就全都是酒坛子,他俩一愣。
“顾弟,这是酒窖?这些白瓷模样怎么这么奇怪,是花瓶?”赵明昌顺手拿起了一个长长细细的白瓷,一脸纠结地摆弄着,实在没感受出他手头这玩意的美感在哪儿,这么细,就算是插画也不甚漂亮吧。
“这是冷凝管。”顾成礼淡淡开口,“你仔细些,别摔碎了。”
这些白瓷的烧制,反而要比酒水价钱更贵些,因着是他与傅茂典提的,如今都是傅大人自己掏腰包置办的,若真的被赵明昌给弄碎了,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因如今他们这算是小作坊来蒸馏提纯,他画制的仪器用具都是规模不大,像是以前学校在试验室里用的那般大小规模,而用白瓷烧制,看上去的确有些不lun不类。
不像是玻璃管子,白瓷烧制的冷凝管根本在Cao作过程中根本就看不到酒Jing蒸汽遇冷ye化的过程,在蒸馏过程中全要靠Cao作的人自己靠着感觉来把控。
除了冷凝管,蒸馏烧瓶也是用白瓷的,主要烧制的也就这两件器具,其他的用具则是用了别的替代品,因为铁是管制品,顾成礼干脆用木架台来代替,这也是他为什么他选择制造小型仪器的原因,全都用木架子,若是发生火灾,后果不堪设想,用小型仪器好歹也能控制些。
至于酒Jing灯,则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