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疏寄有些担忧地看着眼前之人,“殿下近来可好,我瞧着竟清减了些,太子殿下身份贵重,还需多保重身体才是。”
望月楼是木质结构,足足有三层的小楼,二楼与三楼为雅间,用绣了精美花纹的屏风隔开,因顾成礼是约裴清泽来谈事,特地订下了三楼的雅间包厢,不用担心旁人会吵到他们。
“身份贵重?”这人似是嘲讽,失笑摇摇头,“如今怕是也只有你才这么说了,谁不知我已遭了父皇的厌恶,何来尊贵?”
顾成礼不过花了数日,就已经拈起不少的成语,将他们的出处全部找出汇编下来,又用童言童语地口吻将它们写成寓言,差不多就完成了一本,而这时裴清泽也给他传消息,说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书商了,想要约顾成礼出来详谈。
幼童的自制力要远差于成人,不少孩子都是有着厌学情况,若是能将教辅编写得生动有趣些,或许孩子们拿起书,不仅不厌学,还会喜欢上读书也未尝不可。
望月楼里面平时生意很少,顾成礼与裴清泽二人坐在雅间里,未曾想过此刻一旁的雅间里竟也是坐了人的。
“罢了,还是不提这个话题,我听闻这京中最近来了一个叫做顾成礼的少年?”太子眼里有些好奇地看着晏疏寄,里面意味很明显,近来众人对着顾成礼的议论声可不小,他听了好些次,对这人来了几分兴趣。
自从上次在忠义伯爵府遇到的那事以后,顾成礼如今不大高兴往裴清泽家里跑,直言裴家情况实属复杂,他不想到时候又牵扯进什么内宅勾心斗角的事情,实在厌烦这些,干脆就将裴清泽约出来了。
他不认输又能怎样,太子心里苦笑,明明父皇待其他人皆是慈爱,可见着他时却冷着脸,如今在父皇眼里,只怕他还比不上晏疏寄这个外甥来得亲切吧。
他来京中时日尚且不长,故而对京中的各处酒楼并不了解,这望月楼还是他特地让傅五去打听来的一家酒楼,据说背后的东家是京城中的贵人,里面布置得极其雅致,寻常人是不敢在那里闹事的。
“我问了伯爷,倒是打听了一家书肆,听闻其价钱还算公允,只不过他家很少会收文稿。”裴清泽有些担忧,好不容易找了一家价格合适的,若是他们不收顾成礼写的稿子怎么办。
若是父皇当真不喜欢他,那他争那个位子有什么意思呢,对他来说,父皇的认同远比那个位置更吸引他,若父皇不喜他,他宁愿就此舍去那点奢念。
裴清泽没想到他竟这般自信,愣了愣神,又觉得很理所当然,顾成礼以前写的那些话本子,可是在整个江南府名声大噪,而后来他还出了那个算学教辅书,如今顾成礼也算是经验丰富,只不过这次她是给幼童出教辅罢了,与以前相比,那就更轻而易举了。
后来顾成礼就发现,原来如今没有那种特地的用来介绍解释成语的书籍,人们知道的典故,一般都是根据自己看过的书而攒下来的。所以若是顾成礼能挑出不少实用而又有内涵的成语来便编撰一本寓言故事,那实用价值挺大。
过就是对四书的注释与理解罢了,顾成礼如今要弄的是给幼童看的教辅书,自然不会像《四书章句集注》那样的严肃正经,而是要添加更多含童趣的内容。
裴清泽觉得自己考虑的有道理,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与了顾成礼,顾成礼无奈笑笑,“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哪能就想着以后买不到书了。”这不就成了杞人忧天了。
顾成礼一听,只当这是一个谈事的好地方,不仅环境好,还无人打扰,哪怕里面的茶水比旁的酒楼要稍微贵些许,也是相当地值得划算。
顾成礼上次给裴清泽那堂弟讲解的是《三字经》里面的萤囊映雪,积攒下来了一些经验,如今却不想弄《三字经》、《千字文》这些书籍,而是打算弄一个成语寓言故事合集。顾成礼之所以这样选择,是因为发现如今居然没有专门的成语大全,也就是后世那种小册子,他之前不过是脱口讲了一个成语,赵明昌竟然表示自己未曾听闻过,问他出自何处。
顾成礼揣上已经编撰好的书本,带着傅五两人直奔望月楼。
想明白了的裴清泽,就不再担心顾成礼不能过稿了,而是思考着自己要不要趁着旁人尚未察觉顾成礼编写的教辅书好处时,多囤下几本,省得到时候京中人人开抢,他反而买不到了。
“不若你也与我讲讲,他是何来路,竟让那些人都念叨着?”
“殿下何出此言?”晏疏寄看着原本丰神俊朗的一个人,近两年越发沉寂,心里发闷,连嗓子也多了一丝痒意,“殿下的人品与才学,京中谁人不知,哪怕陛下近来不曾重用殿下,焉知这不是一场比试?如今殿下这般丧气,岂不是自甘认输?”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快乐呀~感谢在2021-04-29 21:23:
“是很少收,还是从来不收?”顾成礼问了一声,若只是收得比较少,那他未尝不可,顾成礼对自己写出来的东西还是比较有信心,他担心的是那家书肆完全不收外面的稿子,那他就要多费点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