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烧过了,反应剧烈,后劲大得一批,现在只剩下残渣,还时不时扑腾两下。
我被笼罩进熟悉的气息里。
心跳剧烈,好像我和他还在热恋期,想用撒娇的语气叫一声“哥”,和他交换吻。但挺扯淡的,我和周泊新压根没恋过,从来没有热恋期。
“哥。”一个乖巧的弟弟的语气,我握着杯子的手用力,身子却尽力放松,视线往他右边的胳膊上看,“怎么把石膏拆了,恢复了吗?”
周泊新不理我的话,接过吧台递的酒,递酒过来的服务生态度很恭敬。灯光从他头顶照下来,我刚刚一直以为是发红的光,暖融融又热情,现在知道是被狐狸红色的头发映出来的。周泊新坐在这就变成很冷静的冷光,跃下他鼻梁,跳上桌面。
他用左手握杯子,右手垂着,一看我就知道他右手其实没恢复好。被他控在掌心里的杯口折出来冷光往我杯口碰,我以为是要往我杯口碰,结果他把杯子推到我面前,然后把我的杯子拿过去,拇指不经意间蹭了一下杯口某个位置。
狐狸碰过的位置。他独裁者一样,这几个动作做得倨傲,任谁都想对他跪下去。我真觉得我腿又要软了,差点坐不住,从椅子上滑下来。
周泊新知不知道他对我的占有欲早就已经满出来了?我很迷恋这种感觉,喜欢被他掌控被他支配,能感觉到我和这个世界因为他而有了一点连接。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喝了一杯酒。
那边已经开了香槟了,他没去。
我听见活动主持人在台上提到周泊新的名字,好像也有镜头和灯光过来,但周泊新连眼神都没分一个过去。就坐在我旁边,像一个普普通通来酒吧消费的路人。台上有几个活动,我看见狐狸往那边走的时候心跳都快停了,她怎么不说她还要上台露面?
周泊新的视线果然跟过去,看狐狸。
他食指往杯口敲,一下一下慢慢敲,喉结会在他视线变得不耐烦时上下滚动,脖颈上的血管被带着起伏。那段皮肤性感得要死,冷色调的,血管里流的血好像是冰河,骤然被顶上山巅,沸腾那么一瞬间,无数信徒要为了这一瞬间顶礼膜拜。
我答应过柳坊了,我也答应过自己了。
和自己讲得很清楚,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不吃不睡,从崩溃中抽出来理智劝自己不再见周泊新。就假装失恋,假装自己很普通地喜欢了一个很普通的人,现在不喜欢了,管他谁不喜欢谁了都行,总之忘记。这是恋爱的正常流程,喜欢,相爱,分开,淡忘。
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可以,那我也可以。
但我定义错了普通,我对他的喜欢不普通,他也不是普通的人。
我对他的喜欢是流在血里的。
流在血里的,这句话对我来说意义特殊。
我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器官,每一滴血都从一颗罪恶的种子发育而来。这几天我尽量不去想这件事,假装自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爷,想过以前一样的生活。现在我终于明白柳坊为什么总是假装岁月静好了,没别的办法,就连我都只能假装岁月静好,更别提柳坊。
不然呢?
让柳坊面对这件事情,面对自己曾经被亲哥哥强jian,面对自己生下了一个怪物,面对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让我面对这件事情,面对自己的生父是丑陋的强jian犯,面对我每一次呼吸都是罪证,面对我身体里流着会对自己兄弟产生欲望的血,这根本不是爱,是怪物的病症。
我又舔嘴唇。
舔完才发现和周泊新很久不接吻之后我真的很喜欢自己舔嘴唇。我现在有点怕“爱”,不知道爱是本能还是本领,不知道强jian是不是爱,不知道病症是不是爱,不知道爱是疗养还是深渊。
不知道一个正常的人该不该被一个肮脏的怪物“爱”。我最近有点怕“爱”这个词,和它所包含的一切意义。
“医生允许你拆石膏了吗,后续恢复会不会有问题?毕竟是右手。”我用最普通的弟弟的语气问他,总之别再让他看台上的狐狸了,我有些心虚,怕狐狸真的失业了。虽然我知道周泊新确实不是那样的人,但也可能是,他的道德感经常薄弱,我拿不准他会不会突然发疯到在这方面也打碎底线。
“建议别拆。”他说。
“那怎么拆了???万一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我声音不自觉有点提高,以为他是为了今天,确实吊着手来参加庆功趴有点滑稽。但他不来也就罢了,没必要提前把石膏拆了。
“不拆一个人生活不方便。”
我猛地闭嘴。
哦,以前有我照顾他,当他的小保姆,任劳任怨。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要是没有我当他小保姆的那几天他也不会提前把石膏拆了,要是我没跟他接吻拥抱上床,他还是那个周泊新,就算右手受伤了也不需要别人帮助的周泊新。
我突然觉得在以前的周泊新眼里可能根本没有不方便这个词。不方便一定生于对照之上,他不是会在意右手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