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的时候林落月就教了她怎么样去与人相处,从前不懂尚且不想伤人,如今终于有人肯教她了,她又怎么可能去无尽的消耗林落月对她的包容和爱。
林落月叹了口气,“星晚,不要想那么多,你想说的我也都明白。你只要知道,不管你怎么做我都只希望你开心就好,其他的无需顾虑。”
星晚一直在摸索怎么爱人,又这么没安全感,自己应该再耐心些才对。
林落月这么一想瞬间生出无限柔肠,她轻轻拍了拍陆星晚的肩,“好了,去吧。”
*
梅园。
这个时节梅花还没开,枝桠看也只有灰暗的颜色,陆星晚一路走来终于对往昔生出几缕怀念。
她还是叶寒星时,自然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她有很多次都在冬日里与结交的朋友相约在这里赏梅,偷一位酿酒好的长辈的酒喝。
长辈气的跳脚拿着剑鞘追着们这些醉鬼打,清尘真人是她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也是最活泼的,每次都和她一起去偷酒,也和她一样挨得打多。
慕清雪作为唯一的乖孩子,硬着头皮帮她们拦着那位长辈。
那些欢声笑语一度深埋叶寒星的记忆深处,如今再回想,陆星晚发现自己的前世也是有过很多甜的,只是总盯着苦的那几分,就把这份甘甜给忘了。
远处清尘真人背对着她站在树下,仰着头看么。
陆星晚迈步走过去。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阿莹,好久不见。”陆星晚主动开口。
“果然是你啊,寒星。”清尘真人知道她来了,像是做了些心理准备才回过头来。
她并没有惊讶的绪也没有询问的意思,就这样接受了她这声好久不见,默认了她叶寒星的身份。
陆星晚了然笑笑,“看起来你早有察觉。”
清尘真人垂眼捷,“女魃那次我赶去倚翠城帮忙,旁人认不出惊鸿剑法,我还认不出吗?”
陆星晚料想她听到消息赶过来必然会将一切打听清楚,倒是没想到她那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你为什么没去找我?”
清尘真人一直没有抬眼看她,像是不能面对她一般,语气有些落寞,“我想你既然都不愿意与清雪相认,大抵不想与从前旧事再扯上关系,你既不愿我又何必去打扰,你好好活着比其他么都重要。”
陆星晚轻声笑笑,“你倒是贴心。”
处事不仅贴心还过于明白,也是,若她不是这样的性子怕也很难与慕清雪相交这么多年。
慕清雪这个人你若不能主动包容她,恐怕很难留在她身边。
“体贴?”清尘真人终于下定决心抬头看她,看她时自己不免生出三分恍惚。
“当年你走的时候我远在他乡,只是这些年来我时常想起你的事,想起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日子。那个时候我太年轻,太粗心,体贴二字更是从没和我沾过边。”
叶寒星死去时还未到百年,与修真者漫长的寿数相比,她走的太早,陨落的也太过突然璀璨,别说慕清雪,就是他们这些与她相交的朋友也无法接受她的离去。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忆起年少往事不免有痛有悔,过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叶寒星明朗性子下其实藏着很多心事,但她作为她的朋友与她相交一世,半分都未察觉,更无从去了解。
午夜梦回时,她也不免对夜喟然长叹。
她说,“我们这些人里你承受的压大,背负的多,但我们没有人理解你,还经常给你添乱。”
陆星晚摇摇头,“那时都当得一句年少轻狂,你们没有义务非要做到对我事事关怀,且我那时做事的手段确实非常人所能接受。”
她那个时候已经疯了,能救她的人不会救她,想救她的人救不了她。
如今站在时光尽头,她也不怪他们。
“你看你一点都没变,说两句话就把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生怕别人难受。”清尘真人泪盈于睫,声音也有了几分更咽。
时间与所经之事终于将她打磨的对人心有几分敏锐洞察,需要她的朋友却早已长眠安睡,她又怎么能不叹一句世事无奈。
不过现在有些她终于可以对她说了。
“你这样啊……才把身边的人都宠坏了。”
陆星晚有些讶然也有些失笑,
她递过去一块帕子,“都是做小辈师父的人了,怎么还哭了?”
“哭一下怎么了?你就应该多哭一哭,别人才会心疼你。”清尘真人接过手帕又背过身去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
陆星晚的失笑转变成淡淡酸涩,“我以为你今日来是为了我问一个交代的。”
“交代谈不上,可我确实想问一句,为什么?”清尘真人背对着她语气是面对物是人非的无尽深苦与伤感,“你还是陆丫头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但我也了解你,了解你们。清雪若不是做了么触及你底线的事,你不会这般对她。”
陆星晚微垂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