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在御书房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听到谢初曦的传唤,他急急忙忙往里面走,一边叫人准备好洗漱之物。
屋子里弥漫着性爱后的味道,谢初曦显然餍足了,满脸都透着股吃饱的慵懒,发丝散在肩上,衣服也穿得皱巴巴的,上面还沾染了许多不明体ye。燕白脸色也红,朝皇帝跪礼后便先行离开。
荣贵问道:“圣上是在这里清洗?还是回潜思苑去洗?”
“就这里吧,水放凉一点,天气太热了。”谢初曦扯了扯衣襟,露出底下两个鲜明的印子来。荣贵和一干小太监早已见怪不怪,即便帮他脱衣时看到他大腿内侧流下来的白ye,也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规规矩矩地伺候他沐浴更衣,连一把长发都清洗干净了,再替他细细抹上脂膏保养肌肤。
等都做完了,荣贵送上冰镇好的酸梅汤,一边伺候着他喝下一边问道:“圣上,燕白可都跟您说了?”
谢初曦才像是想起这件事,眉头一皱,突然问道:“柳回塘怎么做了通州知府?”通州隶属京城,底下管辖着八个县衙,这官若放在别处不算大,但放在京城这地界便不算小。
荣贵身为皇帝身边的人,事先当然也问过燕白查探到的细节,也找别人问过一些,此刻笑了一下,道:“奴也奇怪呢,最开始探听到的时候还以为听错了,却没想到真是他。”
谢初曦撇了撇嘴角,“他挺好的本事啊,当年不顾公主亲自求情,也不顾母后说情,直接判了驸马死罪,又知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的道理,立即就下了斩立决的命令,驸马戴着枷锁游街一圈,在菜市口被砍了脑袋,血溅三尺,周围百姓看了人人拍手叫好,人头一落地,便是公主和母后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救回了。”
荣贵轻声道:“小公主是真心想救的,但萱太后可未必。当年柳回塘当时只是刑部一个侍郎,权利虽大,但到底上头还有人压着,萱太后若当真想救,他便想斩也斩不了。”
“那母后不是事后依然算了账?将他贬到一个偏远县丞去当县官去了,否则以他当年的官运,现在怕是坐到尚书的位置了。”谢初曦懒洋洋的喝了一口酸梅汤,这汤又酸又甜,弄得他脸都皱了起来,带着几分灵动的可爱。“所以说他好本事,这才几年,居然就回京当了官了。”
荣贵笑了起来,道:“怕是萱太后当年没真想罚他,只是小公主气在头上,所以才将他支远了而已。奴已经打听过了,他能升这么快,跟政绩有着绝对的关系,他破案本领高强,于民生这块也不赖,所以升得快。柳大人终归能力是好的。”
谢初曦笑了笑,“他能力若差,母后也看不上他,当初也不会想着要将皇妹嫁给他。”
大西朝的皇女众多,但能被封为公主的却鲜少,先帝儿子少女儿多,儿子统共才五个,女儿却有十七位,但其中被封为公主的,只有萱皇后的嫡女、谢初曦的亲妹妹谢初柠。谢初柠比他只小上一岁,从小极受萱太后的宠爱,只是头脑跟谢初曦也差不了多少,太宠的后果便是有些骄纵任性,又一派天真。
她十七岁的时候,大西朝的第一次工试恰好结束,选拔出的头冠,便是柳回塘。
工试是萱太后弄出来的一次全国性的考核,考的不是文治武功,而是各项才能和手艺。她初提出这个提议时,受到了朝臣的反对,但她执意执行下去,倒当真为朝廷选拔了不少优秀的人才。只是这项考试分类太杂,消耗过多,所以只举行了两届,后面便被取消了。
柳回塘的才能,便是破案能力。
他有极优秀的推理能力和观察力,听闻他家境贫穷,但在小的时候就破解了一些不大的案子,还会帮人寻找失物以赚取很少的酬金,因此在当地也小有名气。他也曾考过科举,却并未中榜,很是被人奚落了一阵,但最终还是迎来了专属于他的机会。
他拔得头筹后,萱太后将他调入了刑部,倒真的破了几件大案,让原本还瞧不上他的那群官员都赞不绝口,再加上萱太后有意提拔,所以很快就坐上了刑部侍郎的位置。
他上位时谢初柠才十八岁,正是待嫁的年纪。萱太后疼爱自己的女儿,在这方面自然格外上心,而她唯一觉得合适的对象,就是柳回塘。
但结果,这桩婚事,被柳回塘给拒绝了。
“柳回塘居然敢拒绝母后的赐婚,朕当时也是佩服极了,这才知道,他在老家原来已经承诺了一门亲事。”那门亲事算不得十分郑重,对方是跟他同村的富户,知道他要去应考工试却没有盘缠,便将他叫到家中,取出银钱递到他面前,说愿意资助他,唯一要求便是在他高中之后回来娶家里的小女儿。
柳回塘答应了。
荣贵赔笑道:“不过这柳大人当真是重承诺的好男人,奴还看过他那未婚妻的画像呢,长得普普通通,又矮又有些胖,柳大人却是又高又英俊,两个人可一点也不相配。而且当日那富户也只赠送了十两白银,想来还上十倍百倍也已经够情义了,但这柳大人,却偏偏放着公主不娶,定要跟那富农的女儿成亲。”
谢初曦甚不高兴的样子,“他倒不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