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憬烦躁地吃着早餐,他不是一个生理需求旺盛的人,会做这个春/梦,归根结底,还是这人真的勾引到他了。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周憬对自己的性向就有了模糊的认知。
他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人,在发现表现出来自己的与众不同很有可能引来麻烦后,便开始伪装自己,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人知道他喜欢的其实是同性。
唯一看出来的,是他的母亲。
那个在他记忆里,色彩都变得黯淡了的影子,曾经也摸着他的头说过,小憬啊,一定要选择让自己幸福的人。
日光明朗,周憬把碗筷收拾完走到阳台,温暖的阳光洒在地砖上,他俯身从洗衣机里拿出被单,后背被照得发热。
如果说,在他还是个早熟的小孩的时候,也曾憧憬过母亲所描述的幸福未来,那么现在,他几乎已经习惯于生活在不见天日的泥泞沟壑中了。
母亲的光照不暖他,也照不暖周旸。
他把被单抖散,用两个衣架挂起,阳光在被单上跳跃,清新的洗衣ye的味道弥漫开,一切都懒洋洋的。
他怎么会被这样的人勾起欲望。
周憬始终挥散不去脑海中那些恼人的画面,在梦里的欢愉是那样美好,rou贴着rou,灵魂贴着灵魂,滚烫炽热,歇斯底里。
美好得叫人恶心。
晒好被单,周憬站在阳台旁,沉默地向下看。
这一片老城区的居民楼都不算高,和他曾经住的地方比起来,就像巨人旁的小蚂蚁。
在周旸刚出生的时候,他们家从这样的居民楼搬进了临江的高层豪宅,那时候周译还是在股市赚得盆满钵满意气风发的好爸爸,而他也不过是个小学生。
小学生会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呢?大人们都这么想。
周憬记事很早,他知道爸爸在哪里办公,知道他常出入的饭店,也知道他身上那些香水的味道,并不属于自己的母亲。
周译下班回来会先抱他,他闻得那样清楚。
在母亲忙着照顾只有几个月大的弟弟的时候,在母亲身材走样之后……那些香水的味道便愈发没了遮掩,他在某一日,父亲去上班后,找到正在陪刚学会走路的弟弟的母亲说,妈妈,离婚吧。
可是没有啊……周憬脑海中闪过自己撞见的那些画面,赤条条的人在沙发上翻滚,又媚又尖的叫声不绝于耳,母亲牵着他把大门合上,手攥得他好痛。
周旸背着去幼儿园的小书包,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眼里还挂着泪水。
“我要照顾小憬和弟弟,你们要有一个家啊,所以妈妈不能离婚。”
母亲总是和自己这么说。
但是,周憬有一种近乎冷漠的直觉,不是的。
不是的……在母亲从曾经的家的楼顶上跳下去的时候,周憬就知道,真的不是的。
她爱他,她离开不了他。
她也爱他们,但是她离开了他们。
一个人不会有同等分量的两份爱,她的爱,是依附缠绕在名为周译的树上的,而他们只不过是树上结出的两颗果子。
周憬转身离开了阳台,把纱门合上,走进了房间里。
书桌上的练习册又换了一批,他走到椅子前坐下,手机上没有新消息。
今天,夙夜没有主动来找他说早安。
周憬的手指从心口往下按,到大腿的时候,他用力地,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虽然这痛钻心,周憬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脑海中的那些破碎梦境终于消散,周憬把笔盖打开,开始专心刷题。
上午的时间过的飞快,太阳升到了正中,日光不再像早晨那样舒适,开始毒辣了起来。
周憬把刷完的习题册合上,不自觉地打开了手机,看了一眼和草莓脆脆鲨的聊天页面。
依旧没有消息发过来。
Jing心设计的欲擒故纵啊。
周憬伸手去捞棒棒糖,却捞了一个空。
他眯起眼,拉开抽屉,把烟拿出来。
黑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划过肌肤,刮起一阵瘙痒,周憬点着火,烟烧在嗓子里,他喉结微动,想起了那只拿着礼花枪的手。
周憬闭上眼,脑海中横生了无数恶念。
他最讨厌这样游戏人间的人,却又同样因为这样的人而兴奋。
他不为人知的癖好,他那些恶心的、污糟的欲望,在不停地翻涌,就算他一遍又一遍地试图通过回忆童年来压抑,也会在恍惚的一瞬间重新冒上来。
他在克制自己,可是他却快要克制不住了。
那个人,脱光了衣服,站在他心底不堪的角落上跳舞,自以为是地用钩子钩住他。
撩起自己的衣服,周憬脑海中想象着那人的声音,他夹着烟的手抖也不抖地朝自己的腰侧按去。
皮肤被烫伤的痛,让周憬兴奋的大脑停滞了一瞬。
没抽两口的烟被按灭在烟灰缸里,周憬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