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茶?”
“我不用了,你们去吧,我去那边看看。”陈屿摆摆手,往另一头走去了。
“这儿好像扩张了些。”在沙发椅上落座,接过莉莉递来的红茶,戴栎轻声说。
“合并了原来隔壁那个卖雕塑的小店。”莉莉在对面入了座,喝了一大口热茶。
“你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别提了,一个多月没睡好!”
“戴先生这次回来打算长住吗?”相对默然了一阵子,莉莉开口询问。
“不,只是回来办些手续,以后大概都要呆在国外,现在生意都在那边。”税务风波后戴家的经营重点转移到了奶奶的母国,戴栎这次回来是想要处理一些家族的房产。
“是吗,季铭这几年也一直呆在国外。”
这个名字让他们又安静了一会儿,给自己续了杯后,莉莉又接着说了下去。
“他们两年前走的,这两年都没回来过,满世界乱跑,上次给我打电话好像是在什么萨尔堡。对了,我前天接到张明信片来着,你要看看吗?”
“不用了!”戴栎连忙制止了莉莉起身的动作。
“不过大概也跑不了多久了,季婷马上要上学了,可能在这儿念书。”莉莉理了理衣领,“不过也有可能在国外。嘛,反正有人有钱得很。”
“那就是你前妻?”走出画廊,陈屿慢悠悠地问。
“不是,以前一个朋友。”
“是吗?她是个美人呢。”
戴栎在一年后再见到了季铭,他去米特城谈生意,住在酒店里,傍晚时出来散步,猛不丁听到了一句母语。
“但是,妈咪,真的是他俩自己打起来的。”
“不要再狡辩了,我都听你们班导说了。”这个声音如此耳熟,戴栎回过头去,一个故人的背影,左手牵着一个女孩,右手领着一个男孩。
“你怎么老是要相信她的话!”
“因为别人也是那么说的,好了,别想着哭鼻子,今晚你得乖乖呆在家里。”
“你答应要带我去看电影的!”
“电影明天也有。”
“可我和干妈约好了她的电影一上映我就去看的呀!”
“恐怕你要毁约了,不要哭丧着脸,你为什么只允许Pete和Iwan中的一个坐在你身边呢?”
“因为小安要坐在我身边啊,不然你又要说我没照顾好他。”女孩委屈地抱怨。
“是这样吗小安?”季铭偏过头,他右手边的孩子点了点头。
“好,好,你买通你弟弟了,但别想着我也吃这套,今天你必须在家里反省反省。”
“怎么这样!”女孩气得直跺脚,“我明天早上就要和干妈打视频电话!”
“明天随你怎么样,但今天,你要呆在家里。”
戴栎跟在这三个人身后,隔着一段比较安全的距离,看着他们拐过街角,走进了一个别墅区,那女孩还想对季铭说些什么,但在看到前面一个男人的身影时止住了。
“爸爸!”她大叫一声,挣脱了季铭的手,飞快地跑上前去,戴知行蹲下身,把一前一后扑上来的孩子们抱了个满怀。
“爸爸,妈今晚不让我出去,可我要看杜韵干妈的新电影呃。”
戴知行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干了什么坏事?”
“什么也没有,不信你问小安。”
一直沉默着的男孩这时开口了:“姐姐今天又在学校里挑拨男孩子打架。”
“我才没有!你这个叛徒!”他姐姐扑了个空,男孩一溜烟跑远了。
“别在街上打闹!”季铭制止了冲对方挥舞着小拳头的孩子,戴知行站起来,把他搂入怀里和他接吻,风挂过树梢,他们彼此依偎着,带着还在互相指责的儿女,在夕阳余晖中向前走去。
和Alicia的第一次约会十分特别,继承了大部分家族事业后,戴栎不得不时而和一些单身男女见面,这个远房亲戚介绍的女人,在侍者退下后,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戴栎,她不想和他做爱。
“这不代表我很讨厌您,戴先生,只是我不想和任何一个人做爱,这事让我恶心。我们可以拥抱,可以亲吻,但这点我不愿意,我觉得如果你想要和我发展关系,这件事我必须首先让你知道。”
戴栎笑了,是他这些年来最发自内心的一次,“我知道了,这很好,真的很好。”
他们在两年后结婚,四年后,他们的女儿通过体外子宫来到了世界。
戴栎后来又见过季铭一次,那是在斯特兰的国立美术馆,戴知行的摄影生涯回顾展在新建的米洛陶诺斯馆举行,这次展览陈列了摄影师生涯的全部作品原件,甚至包括一些从未公开发表过的照片。主办方别出心裁地把这场展览安排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展厅,购买一次套票观众可以反复参观,从不同的入口进入会欣赏到不同的作品。戴栎在展览的第二周买了票,跟在一队摄影学院的学生后进了展厅。靠近入口处的照片大多都是那些最知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