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的手缓缓的松开,下一刻,她往后退了一步,落脚之际竟有些踉跄。
可成死了?
他怎么会死!他答应过她要活着回来,她还在等着他回到她身边来。
“主公大人。”明智光秀被织田信长的样子吓得慌了神,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人,“您没事吧?”
织田信长的手,在微微颤抖着,片刻之后,织田家的家督狠狠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强压下所有的情绪,织田信长往日清冽的眸子,如同染上漆黑深沉之色,“无妨。”
愤怒、悲伤、甚至是其他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无济于事,可成,是为她战死的。
那么,她必定绝不辜负他这份心意,一定要平安回到岐阜,稳住织田家的状况。
等到她亲自带人为可成报仇的那一天,再论起来!
稳住心神,织田信长挣开明智光秀扶着她的手,然后上前两步,狠狠的拍在森可成本部下属那人的肩上,“可成死了,你还活着,给我收起眼泪,等到我带着你为可成报仇之后,你再哭!”
正在哭泣的那人闻言,伸手狠狠的擦过自己的眼睛,“嗨,嗨!”是的,现在不管怎么哭,大人都不会回来了,他要跟着主公大人,为大人报仇。
“嗯。”看那人情绪稳定了下来,织田信长挥手让人带他下去休息之后,自己则重新爬上马背。
“主公大人。”柴田胜家有些不放心的上前两步,“可成大人的仇,我们会为他报的,主公大人保重自己啊。”
“放心吧,我没事,”她可是可成拼死保护的主公,又怎么会允许自己有事,深吸了口气,织田信长伸手一带缰绳,“权三,京都我就交给你了,给我看住了!”
“遵命。”柴田胜家答得没有任何迟疑的。
“嗯,”织田信长也没有废话,“猴子,光秀,走了。”
随着两人的答应声,织田信长一扬马鞭,扬尘而去。
这一次虽然是和上次进京是同样的道路,但没有大雪封山,也没有下雨路滑,再加上织田信长一行人又是轻装简行,所以他们前进的速度非常快。
纵马疾驰,织田信长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她原本就是心智极为坚定的人,只是消息突然,再加上毕竟是最为信任爱重的家臣,不然她也不会让人充当她的近卫首领,因此才会一时情绪激荡。
现在随着时间过去,虽然织田信长绝不会忘记这个深仇,也不会就此不再伤心。
但事有轻重缓急,就像她自己说的,沉浸悲伤于事无补,正事重要。
几个小时不停的赶路,一行人都是又累又饿。
路途中休息的时候,明智光秀估算了下距离,“殿下,若按照这个速度的话,两天我们就能返回岐阜了。”
“嗯,”织田信长点头,“做好准备,回到岐阜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事要做。”不过,只要她人在,就能死死的压住绝大部分麻烦了。
这就是织田信长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强大实力和威压。
“遵命。”明智光秀恭敬的答道。
“主公大人,吃点东西吧。”木下秀吉从怀里掏出两个包好的饭团,递到织田信长面前。
织田信长的目光从木下秀吉因为赶路满是汗水的脸滑落到有些被打shi的衣服,再看到他手里包着饭团的叶子已经破损的饭团。
然后相当傲娇的转过头,“不吃。”她才不要吃混合着猴子汗水的饭团,看来让人完全没有任何食欲。
根本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的木下秀吉苦口婆心的劝道,“主公大人,好歹吃一点吧,等会儿还要赶很长的路。”
织田信长皱眉,“不吃饭团,有没有其他东西?”她并没有不想吃东西的意思,而是实在吃不下那两个饭团而已。
回去之后真该和浓姬说说,让浓姬把这些家臣的妻子们都找来好好培训下食品安全与健康问题。
虽然不知道说了有多少用,但至少让这些人稍微有些意识和自觉也好。
表示只有饭团的木下秀吉有些无措的转向明智光秀,明智光秀到底讲究得多,他带着的干粮都是用干净布袋装着,“主公大人,我这里有……”
明智光秀话未说完,就见织田信长猛地回头,然后,一声枪响。
在回头的那一瞬间,其实织田信长并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突然之间从心底涌上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出形容不好,在多年的疆场厮杀、权谋周旋后练就的,对危险的一种近乎本能的感知。
根本不及多想,织田信长蓦得转头,眼神犀利如刀。
这样的视线,让躲在树后的杀手也心头一凉,开枪的手在那一瞬间及不可见的抖了抖,很小的抖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弹丸轨道的影响,却是极大的。
那一粒原本瞄准胸口的弹丸,擦着织田信长的肩头而过,带着一连串的血花。
“主公大人!”明智光秀这一辈子从未如此惊慌过,他猛地扑了过去,“您没事吧?”边询问着边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