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碰到那个司机,她恐怕再也做不到当初那般理直气壮。
她也想替自己狡辩,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坏,没那必要给人拎出来讨论,可想法冒出头就被她压了下去。
唐晚没勇气再同外面的人对视。
傅津南还在打电话,车里,唐晚同前排孙计的目光交集在了后视镜。
一触便移开。
那一秒,唐晚看到了孙计眼底被人发现后的尴尬。而她何尝不窘迫呢?
还好,车流重新动了起来。唐晚紧绷的心脏也松了一点。
“饿了?”通话结束,傅津南转过脸瞧了几秒埋着脑袋不吭声的唐晚,问。
唐晚就中午吃了个面包,隔了几个小时,肚子早抗议过,这会儿饿过头反而不知道饿了。
傅津南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没等唐晚回答便吩咐孙计把车开到附近一私家菜馆吃点东西再回去。
在上海折腾了两三天,傅津南累得够呛,胃口不怎么好。
点了四个菜没吃几口,就喝了小半碗粥,这顿饭就结束了。
唐晚反而成了胃口大的那位,吃了一小半的菜还添了一小半碗米饭。
傅津南瞧了,笑着打趣:“我见过的女孩里就你跟我吃饭放得最开,跟你吃顿饭我胃口好不少。”
唐晚突然没了食欲,一半是被他笑的,一半是因着那句我见过的女孩里就你跟我吃饭放得最开。
捏了捏筷子,唐晚将碗搁在桌面示意自己吃饱了。
傅津南也没深究,找人结了账,捡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唐晚跟在傅津南身旁默不作声,走之前唐晚偷偷看了眼账单。
一顿饭花了小五位数。
她还在惊叹价格太高、是不是在明目张胆地抢钱,人在意的是味道合不合适、正不正宗。
唐晚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证明人就是有三六九等的。
人一顿饭就能抵她两三个月的工资。
—
孙计女朋友前两天生病住了院,吃饭前孙计找傅津南临时请了两天假。
回去的路上傅津南亲自开车。
开车前,傅津南站在车边,从上而下地扫了一圈唐晚,最终决定把车钥匙递给唐晚,“来,你开。”
唐晚当场拒绝,她一驾照都没拿到手的怎么开。
傅津南一听,不负责任说:“那玩意拿不拿没关系,能把车开走就成。你坐上去,我指挥你。”
唐晚差点气哭,红着眼睛蹲在地上、抱着胳膊不出声。
傅津南见状笑得不行,弯着腰伸手将人拉进怀里,语气格外轻佻:“我一坐车的都不怕,你开车的还怕?要看不惯我,您直接踩油门往护栏撞,撞死算我的。”
唐晚见他越说越混,心里又是气又是委屈。兔子急了还咬人,一个没憋住,唐晚踮起脚尖往傅津南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咬得挺狠,嘴里冒铁锈味了才松口。
傅津南疼得嘶了一声,强行掰开怀里的脑袋,抬起唐晚的下巴瞥了两眼她嘴唇边的血丝,皱起眼皮问:“不就跟您开个玩笑,招您惹您了,下嘴这么狠?”
唐晚瞪着傅津南的脸不吭声。瞪了几秒,那双干净的杏眸里溢出水花,一颗一颗滚出眼眶,顺着脸颊掉在了脖子里。
傅津南这才意识到过火了。
叹了口气,傅津南重新将人拉回怀里,大手贴在姑娘后背小心安抚着,薄唇贴在唐晚耳垂边服软:“大晚上的别跟我置气,以后不跟您这玩笑了成不成?”
唐晚的气随着傅津南的服软早消了,只是眼泪不值钱,掉个不停。
傅津南没见过这么会哭的,又是拉手又是擦眼泪,最后直接将人半哄半推进了副驾驶。
安全带系好,傅津南弯着腰亲了亲唐晚的嘴唇,低声呢喃:“怎么这么娇气,一说就哭,以后都不敢跟您随便开玩笑了。”
唐晚吸了吸鼻子,睁着眼问他:“这是玩笑吗?随随便便拿命说事。就算你不要我负责,出了事我也逃不开啊。你随便拉个人问问,驾照没到手,谁敢上路。遵纪守法懂不懂?”
傅津南被唐晚这一板一眼的问话给逗笑了,手掌贴在唐晚脸上摩挲了一会儿,勾着腰凑到唐晚跟前评价:“不错,这觉悟挺高。那咱今儿就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说着,傅津南大半身子退出副驾驶将车门关上,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不知道是不是唐晚的话给影响的,回去的路上傅津南开得老慢,还时不时给唐晚指道路两旁的路标。
不超车不抢道,还翻出手机给唐晚背道路交通安全守则。
看着正儿八经的,可那斜睨的眼神,还有他那一身吊儿郎当的样,硬是让人觉得这人有点邪里邪气的。
唐晚没敢再惹他,怕他突然发疯,默默坐在副驾驶听他背守则。
傅津南也不嫌烦,逮着她背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期间还喝了两口水。唐晚好几次说话想让他别背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