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思索着赵柯然的话,他反复咀嚼,细细考量,觉得赵柯然所言有理。
这样一来便能说得通。
霍远不解的出声道:“可姐姐到底做了什么,又挡着什么路了,让太上皇赐了她毒鱼?她可是太子妃啊,太子殿下那么心爱我姐姐,太上皇如此做派,岂不是寒了太子的心。”
可话说完,霍远似乎也想通了关窍,他说:“对啊,就是因为太子殿下寒了心,最后才会放弃逃生,与姐姐一起葬身火海。”
赵柯然说:“只是如今不确定在县衙的这位陛下,到底知不知道那鱼有毒。”
若不知道还好,可若是知道了,那这位陛下与霍远,可就结了仇了。
霍远只是将赵柯然的手放回被子里,叮嘱他说:“别着了凉,我去霍安和小鱼那,免得明天早上他们碰上人。
如今还不知道六皇子是个什么样的心思,楚安是先太子的亲儿子。他若是想杀了楚安,谋个高枕无忧,不是你我能阻止的了的。”
赵柯然点头,说道:“你别随便坐在椅子上就对付一晚上。睡侧屋的床上,柜子里有新打的棉被,拿出来盖着。”
霍远轻笑出声,“睡吧,赵大人。”
…
楚文珏的屋内蜡烛还在燃烧,他盯着这蜡烛已经连着瞧了两个晚上了。
昨天他还以为这蜡烛是蜜蜡做的,虽然燃起来与宫里蜜蜡不同,可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能做这蜡烛。
不过晚间在那烤rou店吃烤rou时,那每个桌上都安置着蜡烛,小小的烤rou店如此财大气粗,这让楚文珏有些难以置信。
他想问问赵柯然,可这一天他问的太多了,搞得他这个皇帝似是什么世面都没见过一般。
不就是蜡烛,他宫里可有更好,更大,燃起来更亮的。
回来后楚文珏就开始仔细研究屋内燃起的蜡烛,到现在也没研究个所以然来。
“陛下,初八还是没有消息。当初那个替太子府的厨子还了债的人,踪迹消息也从这里断掉了。”暗卫前来禀报时,楚文珏还在盯着那蜡烛瞧,似能瞧出朵花来。
最终楚文珏放弃了,他决定白天见到小赵大人时,不耻下问。再想下去,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愁掉了。
“明日你留下继续打探,一有消息就立刻禀报。”楚文珏在心里默默的说着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和对方耗着。
月朗星疏,云层似薄纱一般笼罩着夜空,清冷的月光倾洒在地面,映出一道黑影。
黑影动作敏捷避开了守城兵,随后一路走着小路疾行。似乎是对景阳各处小道,烂熟于心。
一路七拐八绕,身手矫健似猫在夜行,任谁也无法发现。
黑衣人蒙面人一个跃身,脚尖借力踩上墙面,托着自己飞身跃过一道围墙,消失在了围墙的宅子里。
那围墙的后门处,左右挂着绢布灯笼,单字为“孙”。
孙长德虽已入睡,却在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风声后,立刻睁开了眼睛。
当即从枕下抽出匕首,匕首锋利无比,在黑暗之中泛着寒光。
他已进可进攻,退可防御的姿态立于地面,警惕道:“谁!”
黑衣人推门而入,进了门的瞬间便压低了声音,出声制止道:“是我,扎尔巴。”
孙长德听到“扎尔巴”时,立刻收了匕首,他上前看了看门外,确定没有人后,将门关好。转身问道:“达达木?”
达达木撤下面罩,应道:“是我。”
“你怎么来景阳了?”
达达木这一路疾行,渴的厉害,见桌上有茶水,便直接拎起茶壶往肚子里灌水。
咕噜咕噜喝了大半壶,这才止了渴,他抹了抹嘴上的水后说道:“大王本让我去青玉关寻一位赵将军,可我去晚了一步,那位赵将军死了。
虽不知道怎么死的,当看军中隐而不发的态度,定是和之前的两场战役有关。”
孙长德用丝绸制的帕子仔细的擦拭着匕首,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你应该回北丹去和大王交代,而不是来景阳。”
他微微抬起了头,像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舌一般,“我给你景阳各道地形图,不是让你没事来玩的。”
达达木的怒火被孙长德激了起来,这家伙以前在北丹他就不待见。
区区奴隶之子,不过是得了大王的青睐,便以为能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可为了大局,达达木还是忍了下来。他重重的放下了茶壶,冷着脸说:“虽说那赵将军死了,但是我也得了个消息,大元的皇帝来了边关。”
难怪这些日子景阳城门口查的这么严,孙长德一开始还只以为是那个小县令新折腾出了个名牌,迫不及待的使用。倒没想到是御驾亲临边关,边关戒严了。
孙长德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突然想起来白日经过一家茶楼时,远远看到的一个人。
那人和景阳的小县令在一起,瞧着面熟的很,可他有些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