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仁早就算着日子,带着人守在景安府城门口等着皇驾仪仗。
城中百姓被府兵拦在两侧,他们在队伍尚未进城之时,勾着脑袋张望。
身穿铠甲,手握重剑,盾牌的兵卫踏着整齐划一的步子踏入景安府。兵卫们各个神情肃杀,身上带着浓烈的杀意,如地狱来的阎罗。
他们各个都被吓到低垂着头,不敢再抬,更不敢出声。
兵卫将府衙围了个水泄不通,景安府里里外外也都被警戒起来。
周景仁早就安排好了住处,供以居住。
楚文珏,赵文俞与谢玄是住在景安府衙,其他的随行官员都住在周景仁专门收拾出来的别院中。
安顿好后,楚文珏与周景仁密谈一番。随后的几日,周景仁都对外宣称皇帝初来边关,水土不服。要好生休养,让其他的人都不要来打扰。
赵文俞担心楚文珏的身体,便将去景阳的事往后放了放。待见过定安帝,确认其身体无误后再去也不迟。
而谢玄却再也耐不住,他总觉得本来还生龙活虎好好的人,到了地方就说水土不服闭门不见人,其中定是有诈。
只是他不知这诈是对他,还是对别人。可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多仔细些总归不会错。
谢玄写了封密信,让一路在后跟随的死士送往青玉关交给赵公明。让他万事小心,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
同时也不忘催促赵公明早点动手,除了谢非来。
收到信的赵公明只觉得有些好笑,他不明白,为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要这般费尽心思地除掉自己的儿子。
除非谢非来有什么东西威胁到了他,可一个傻小子,又能威胁他堂堂丞相什么呢?
当初他杀人丽娘,为投诚的时候。也没见谢玄眼皮动一下。
这下倒如此非要置亲生儿子于死地,他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而谢非来此时正在支度使那领蜜饯。
王支度拿起手里用油纸包裹好的蜜饯交给谢非来,谢非来接过后,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裹,塞了一颗进嘴里。
甜滋滋的,他眯起眼睛,细细品味。
王支度想要乘其不备,偷拿一颗打打牙祭,被谢非来一掌拍掉了爪子。
王支度不由哼了哼,打趣道:“就没能从你这得到过一次蜜饯做犒劳,你再这样无情,下次你就自己去买吧。”
谢非来可不吃他这一套,一如既往的从身上掏出几个铜板,丢给王支度,“给你。”
王支度上下掂量几下手中的铜板,没好气道:“要不是图你这几个跑腿钱,就你这小气样,哪还能给你买!”
王支度收起铜板,看向谢非来,说道:“你这每月的饷银都来买这玩意儿了,到底还是年纪不大,这嘴就是爱贪吃。
我瞧你把银子吃完了,以后娶媳妇没钱看你往哪哭去。这蜜饯可哪有媳妇儿香啊,怎么吃都吃不了你。”
谢非来只是傻笑着,并不反驳,在王支度的注视下,又塞了一颗蜜饯入口。
然后将剩下的小心翼翼的包好,塞进怀中,还不忘拍一拍。
王支度无奈的摇了摇头,得,他尽白费唇舌。
谢非来回了赵公明的营帐,见一小兵端着一碗药站在帐前,满面愁容。
他上前问道:“将军还不肯喝药?”
那小兵见是谢非来,便连忙回说:“将军他不仅不喝,还将我赶了出来。我进去的时候都已听见将军在咳了,这风寒哪能一日又一日的这般拖着?拖到了后面,要再发起热了,那不是要命了吗?”
说完后小兵觉得话有不妥,连呸了三声直道:“瞧我这什么乌鸦嘴,什么热不热,命不命的。”
谢非来拍了拍小兵的肩,让他不要着急。
他看了一眼药,又看了看军帐。
犹豫了一会后说:“你把药给我吧,我去劝劝将军喝下。”
小兵喜不胜喜,脸上笑开了花。仿佛是完成了一个天大般的任务,他连忙将药碗递去谢非来手中,随后喋喋不休的叮嘱道:“那你可得快些让将军喝,不然冷了效用就不好了。
还有,你走的时候也可得小心着些。可千万别把药洒了,你是不知道,这药难煎的很哩。”
谢非来只好一一点头应下,见那小兵还要说,便连忙制止道:“你再说下去,这药真得凉了。”
那小兵觉得有理,便只好作罢,用一副看好你的神情目送谢非来端药入帐。
赵公明正在看公文,谢非来端着药进来的时候,他便闻着了那药中的苦味。
知道是又有人端着药来逼着他喝了。
本想将人喝斥出去,可抬头一看见是谢非来,呵斥的话到嘴边硬是转了个弯,问:“怎么又换成了你了,你来你也是来我这讨骂的?”
谢非来没说话,只是将药放在赵公明眼前,赵公明被那黑漆漆的药吓得往后躲了一躲。
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了一些,挥着手喊道:“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