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江裕掀开帐子走了进来。他大喇喇地走到床边坐下,飞快地瞥了眼江砚祈的后肩,却没过我问这伤口半句,只道:“受了伤就昏迷整整两天两夜,一点都不硬气,丢你老子的脸!”
一旁的郁临渊和墨余听到这句嘲讽,不约而同地想道:那那个差点把王军医
骂哭的人是谁?那个掀桌子无能狂怒的人是谁?那个半夜溜回来坐在床边念经的人又是谁?
江砚祈虽然不知道他爹是怎么迁怒那些无辜人事物的,但他最明白江裕是个嘴硬心软的脾性,于是道:“你就知道说我不行,那我烧了大燕主帐,给你立了这么一大功,你怎么就不夸我呢?”
“骂你你就受着,甭找夸!”江裕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心想老子才不会告诉你宋蕴郁霄他们已经听我夸你、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好好好!”江砚祈举手投降,转移话题到正事儿上来,“爹,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中午前后都不好动,天气太热太晒,我方军士穿着铠甲,行动能力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江裕拧了拧手腕,“七日之内,梁嵘必定受粮草所困,届时我们再进攻,可以将伤亡人数减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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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燕后同意了。”暗卫恭敬地递上一纸书信,“燕后答应了主子的要求,条件是她要见到活的梁茜。”
萧慎玉扫了眼信上的内容,“这是自然,只要大燕后援在两日内退回原位,我就把梁茜还给她,否则时限一过,她就只能得到一具尸体。”
暗卫说:“燕后只有这一儿一女,当初梁茜奉命前往楚国联姻时,燕后就十分不满,还曾因此与梁嵘争吵过,只是梁嵘的命令她不敢不从,这才只好忍痛将女儿送去了楚国。如今梁盛死在了北境,她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比平常更好拿捏。”
“梁嵘不在,他最宠爱的儿子如今已然身首异处,大燕其他皇子的机会就来了。”萧慎玉揭开灯罩,将信纸扔了进去,眼看着它成为灰烬,“让他们斗,斗得大燕都城天昏地暗,后方自乱阵脚,前方就会彻底陷入孤立无援之境。梁嵘一死,燕后就是大燕的主事者,我要用这一纸降书当做彩礼。”
暗卫闻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道:“主子很快就能达成所愿,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萧慎玉睨了他一眼,说:“无事就退下吧。”
“啊……还有一事。”暗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一封飞鸽传书,“这是从元都传过来的信,上面说皇帝大限将至,想再见主子一面。”
萧慎玉没有接那纸条,冷漠地道:“我与他没有再见的必要,要死死远点。”
暗卫闻言吁了口气,他本以为主子先去楚国毁了楚燕联盟,又来大燕截断后援是因为主子改了性子,此时看来主子不是有了人味儿,是只对小郡王的事情上心,在其他人面前、对着其他的事情,主子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心肠。
“等江易安回来若是问起我这一路的所作所为,你们就斟酌着说。”萧慎玉顿了顿,明示道,“有些事情就不必让江易安知道了。”
“虽然……但是您是什么性子,小郡王难道还不清楚吗?”暗卫低下脑袋,小声道,“遮遮掩掩不如坦坦荡荡,还不用承担被发现的风险和后果。”
“说的也是。”萧慎玉盖上灯罩,在那明暗之间自嘲一笑,他是什么人,江易安清楚得很,可江易安不怕他,总是用热情又喜爱的眼神盯着他,黏着他,像是要用眼神把他含化了。
江易安比谁都坦荡直白,而他也不该遮掩。他去楚国,来大燕都是为了一个人而已。他想让江易安尽快从前线回来,想为江易安尽一份力,不能去前线,那就处理好后方的事情,让江易安只Cao心前线的战事就够了。
西周的匪患,北境的战事与他有何关系?若不是为了江易安,他谁都不会管,更愿意冷眼看着大火燎原,看所有人都挣扎难安。
残忍冷漠,这就是萧慎玉的心肠。
“传信给纾俞,把新的府邸收拾干净妥帖,书房主卧浴房都按照江易安的喜好布置。”萧慎玉顿了顿,嘴角微微勾起,“叫他拿出一百个认真来,就当是布置新房。很快……”
很快,他就能把易安娶回家了。
不是,那郡王能答应吗?暗卫嘴上应得又快速又肯定,心里却没底:小郡王可是郡王的独苗啊,郡王能答应让他跟主子在一起吗?郡王舍不得打儿子,还能舍不得打主子吗?到时候主子上门一说求娶的话,郡王别跳起来就是一棒子。
萧慎玉是多敏锐的人啊,他几乎一瞬间就看透了暗卫藏在肚皮里的忧心,只脊背挺直,神色淡然道:“挨一顿打,得了易安,这是做梦都要笑出来的值当买卖。”
第77章 儿媳 “我想萧怀川了,我要去找他!”……
九月三十,阜水之战拉开序幕。
江裕领兵做前锋,正面攻打梁嵘,江砚祈和郁临渊从后方围困大燕兵。大燕军受困多日,早已疲惫不堪,但在梁嵘的带领下,他们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