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家里是经商的,一屋子的哥哥弟弟等着争家产,我花了高价买他的小宠,又递给他一条西南商路,他再怎么不舍也得动心啊!”吴昶补充道,“反正也只是个小宠,放在身边也迟早要被家中父母赶出去,还不如狠狠心换了利益。”
何阚猛灌了口酒,说:“人在哪儿?我要看看!”
吴昶十分贴心,“在我府里呢,性子有点娇,待我请人教好了,立马给大当家送上。”
“娇点好,长得美,娇就娇了。”何阚一把握住自己的右膝盖,“后日我过寿,你把他带过来,给我当寿礼,让所有人都瞧瞧这美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好好好,都听大当家的。”吴昶举杯一笑,“大当家,请。”
酒过三巡,何阚撕开怀中的美人的薄纱,白花花的rou|体夹杂着浓郁的酒臭,熏得吴昶喉间一阵翻涌。他起身告辞,半醉不醉地拐出了府门。吴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巷子口,马夫低眉顺眼地候着,等他上车后便驾马离去。
酒气扑面而来,与马车中的沉香混杂在一起,江砚祈嫌弃地捂了捂嘴,伸手推开了车窗。
吴昶脱下外袍,近乎慌乱地塞进了一旁的箱子,颤声道:“冒犯了公子,是我的不是,公子……恕罪。”
“无妨,牢吴老爷帮我牵线搭桥,辛苦了。”江砚祈嫌弃后才装大度,对着额间冒汗的吴昶笑了笑,安抚道,“放心,有我的人守在吴家,贵府家眷个个都安全得不得了。吴老爷替我牵线,我保护好贵府和你在各地的生意,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得信我啊。”
吴昶感觉自己像是被绑起来的畜生,嗷嗷直叫不敢,胆怯呜咽也不敢,对方一句轻语轻言,字字都踩在他的弱点上。他抬手抹了把汗,道:“公子的话,我自然是信的。”
“这样才对,咱们好好合作,我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能帮你摆脱何阚的桎梏,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江砚祈转着手里的小绣球,“‘你若不听话,我就杀你全家、烧你铺子’这种话,我是说不出口的,吴老爷是聪明人,顺势而为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
吴昶僵硬地笑了笑,“是,是。”
这人到底是谁?吴昶没有头绪,行事作风狂妄又随性,跟韦橼不像,跟江裕也不像,他不像正义善良的好人,更像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但他是冲着何阚来的,这对吴昶来说是一件好事。
这些年来他与何阚合作,他的生意扩大了,大到他有些力不从心。可何阚越来越嚣张,何阚的野心已经超出了西南,开始梦想自己能翻天覆地了,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被何阚连累。
他老了,看着儿孙们,愈发胆怯起来。
可何阚刚愎自用,手下土匪成群,凭他根本无法对付何阚,反而越来越受桎梏。眼前这来历成谜的公子手上不仅有何阚的确切消息,还有他在西南地界所有的生意门路,这人准备充分且态度强硬,违背他不如顺从他,因为他说得对,他们的合作若成功,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
“吁!”
马夫跳下马车,伸手推开了车窗,恭敬道:“公子,到了。”
与此同时,墨余翻过院墙,落在了院里。
郁临渊合上书,敏感地道:“你流血了?”
墨余进了屋,一把撕开肩上的衣服,露出一道剑伤。
“先给你上药。”郁临渊拿出药箱,手脚麻利地给他清洗伤口,“这个钦骋不好对付,这样的人怎么甘心留在一个土匪身边当护卫?”
“他的武功路数让我觉得有一丝熟悉,但我想不起来。”墨余抹了把汗,“警惕性极高、反跟踪能力极强,一出手就是杀招,这样的人倒不像护卫,更像是暗卫。”
郁临渊道:“咱们会不会打草惊蛇了?”
“一点,但不至于阻碍少爷计——”墨余眼神一震,“我想起来了,这个钦骋的武功路数和纾俞很像。”
至于为什么能突然想起,可能因为他想起少爷,就能顺带想起萧慎玉。
郁临渊给他扎了个蝴蝶结,脑子跟不上趟,“纾俞是谁?”
墨余没心情计较,“容王的暗卫。”
“容王的暗卫和何阚身边的护卫能有什么关联?若他二人真有关联,那何阚勾结萧憬意图谋反之事,容王爷不该早知道了?若他早知道……”郁临渊眼神一沉,没再说话。若容王爷早知道,那他全当不知,全不阻止,是半点不把大周的安危和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太无情冷血了。
江砚祈看上谁不好,偏偏和他厮混在一起!
院门口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墨余摆手,低声道:“哑着。”
江砚祈用脚踩住一片血迹,进门后道:“幸好是让你去打探,若是随便让其他人去打探这个钦骋,恐怕是没命回来了。”
“能者多劳。”墨余笑了笑,半点不介意,“少爷,何阚那边怎么样?”
“后天这位土皇帝过寿,我去给他贺寿去。”江砚祈伸手探了探墨余的伤,蹙眉道,“看来这个钦骋得率先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