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尝尝。”太子拾起玉箸,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块糕点后才笑道,“舅母的手艺越发好了。”
岑乐沂笑着坐下,道:“嗐,我娘整日就爱折腾这些糕点吃食,一来二去能不越做越好吗?”
太子应了一声,打量了他一眼,道:“穿衣打扮收拾得好,又打算出去找小郡王玩闹?”
好家伙,提到了江易安,果然是来念经的!
岑乐沂心中警惕,忙笑嘻嘻地道:“没呢,我最近都和易安腻在一块儿,今天要自己去玩。”
“小郡王待你好,你们腻在一块玩闹也无妨,但也别忘了,他要及冠了,你也十八了,要懂点事,别整日闯祸。”太子温和地说教,“孤之前瞧见小郡王,觉得他懂事乖顺了不少,你也跟着他学好,让舅舅安心,明白吗?”
懂事乖顺?这四个字能和江易安沾边?
岑乐沂总觉得他这位表哥话里有话,可他又实在琢磨不出味道来,只得打马虎眼道:“表哥您就别夸江易安了,他哪里是懂事乖顺?他那是被郡王一棍子打懵了,为了躲打才夹起尾巴做人,我才不和他学呢!还有,旁人便算了,江易安什么时候有资格做‘别人家的孩子’了?”
“你啊!”太子无奈地点了点他,“灵鸳楼的事你也清楚,那日闹事,你也参与了?”
好家伙,不仅要念经,还是来查案子的!
岑乐沂心中慌了慌,道:“是啊!我本来和易安在房里说话的,底下太闹,我便听了一耳朵,然后就没忍住说了两句。”
“听说那个死去的清柳曾被你们……不,准确来说是被小郡王点过?”
太子用平淡温和的眼神看着他,那目光和同他说笑时没什么两样,却叫岑乐沂心中莫名的一跳,鬼使神差地道:“表哥,你怀疑我杀了他啊?”
傻小子。太子倏地一笑,摇头道:“表弟,孤了解你,你虽不乖,但做不出杀人之事。孤也并非怀疑你,只是涉及案情,总要询问两句,走个过程罢了。你与小郡王在一块,孤顺道来问你,你若是不愿答,孤去问小郡王便是。”
别去!江易安才是真他娘有鬼的那个!不能让表哥上门去询问江易安,表哥心思细眼神又好,万一看出些东西来怎么办?
岑乐沂眼皮一跳,嘴皮一碰,忙道:“哎呀我错了嘛,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那个清柳的确被我们点过,但就弹了曲子,碰都没碰他,哪知道第二天便死了!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那清柳死的不明不白的,所以我才会跟着闹事啊,易安也是因为这个才搭腔的,哪知灵鸳楼真有鬼嘛?这事儿真的和我们没关系,表哥你问了我就当完事儿,别去问易安成吗?”
太子闻言笑了笑,道:“为何?”
“那天是我死皮赖脸催着易安去的,他的狗脾气您也听说过的,浑起来六亲不认!您要是上门问他,他觉得莫名摊上了麻烦,觉得晦气,肯定要骂我的!”岑乐沂往太子脚边一蹲,捏起拳头替他捶腿,巴巴地向他撒娇,“好表哥,你疼疼我,别让我挨揍了!我保证以后少去烟花柳巷,少出声,少做事,好好做人成吗?”
太子垂眸看着他,片刻后才伸手往他额头敲了敲,温声道:“罢了,此事与你们无关。”
“表哥天下第一好!”岑乐沂总算松了口气,毕恭毕敬地将太子送出了府,自己也没了出门玩的心思,打着做戏给太子看的心思,颠颠地回院里看书去了。
“殿下。”向原打开马车门,又朝国公府大门看了一眼,“如何?”
“眼神闪烁不定,两个字:心虚。”太子上了马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孤这个小表弟,如今也敢对着孤撒谎了。”
向原想了想,道:“属下去查?”
太子闭目,道:“不必了,既然应了他,这次就算了,将他和小郡王从案子里摘出来。”
“是,对了,还有一件事。”向原凑近了些,低声说,“容王爷入宫谢恩了。”
***
永安宫中,建宁帝坐在榻上,看着跪在几步外的萧慎玉,道:“身子还没好,大老远地入宫,又是一番折腾。”
萧慎玉恭谨道:“陛下请陈院首替臣诊治,又拨地赐府,乃是天恩,臣必得要入宫谢恩的。只是由于身体的原因晚来了几日,还请陛下宽恕臣的罪过。”
天家父子,“父”字后头跟着个“皇”,说明陛下是父,却是君父,先得恭敬,再谈父子亲情,可这还是头一遭直接以君臣称呼彼此……候立在一侧的魏德小心地去瞧陛下的神色,却发现对方面色如常,好似没听出什么差别来似的。
建宁帝道:“你是个懂规矩的,和太子像,没学到其他兄弟的狂悖之气,甚好。你是皇子,是王爷,很快又有了自己的王府,府中也得有个当家做主的人,你可有想法?”
这是要赐婚?魏德拢在袖中的手互相摩挲着。
萧慎玉道:“多谢陛下体谅,只是臣不愿和生人相处,更不愿意委屈了好人家的姑娘,府中有纾俞一个人也便够了。”
建宁帝“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