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瓷:“嗯?”
“我病了。”
他平静地说。
谢瓷怔了一瞬,下意识去牵他的手:“你怎么了?生什么病了?”
俞蜃垂眼,看昏暗中她的脸,说:“我感觉不到。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开心,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难过,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喜欢聚会,不知道街道、商场为什么热闹。我不喜欢人,不喜欢生活,不喜欢世界。”
“我也不喜欢笑,不喜欢说话。装着微笑、温柔的样子,很累,很烦,每一天都很无趣,没有人抱我。”
“釉宝,我是不是病了。”
他认真地问她,没有疑惑,只是在问她。
谢瓷怔怔的,胸间像是被人塞满了棉花,她一时透不过起来,酸涩感涌上来,一直涌到她的眼眶。
“没有。”
谢瓷听见自己说。
谢瓷牢牢牵住他的手,红着眼睛,问:“有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俞蜃看她,眼带困惑,说:“很多天。你在身边的时候,我知道你的开心、你的难过,聚会和外面也变得有趣,人也没有那么讨厌,生活也可以有趣,世界好像美丽了一点。釉宝,为什么?”
谢瓷忍着喉间的呜咽,说:“...那我们,先不分手吗?”
俞蜃抬手,揉了揉她的眼角,应:“好。”
谢瓷一时想哭,一时又郁闷,她是来分手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那她又要当坏人了,还不如当小瞎子呢!
这一晚,谢瓷缩在俞蜃怀里看了电影,最后困倦地睡去,再醒来天已经亮了,小书房里只剩了她一个人,竖起耳朵仔细听,楼下有人在说话。
谢瓷洗漱完下楼,鼻尖动了动,嗅到熟悉的味道,王茉莉听见声儿,朝她看来,笑眯眯地说:“釉宝醒了?阿蜃在里头给你煮面,说你喜欢吃。一会儿吃了饭,我们就坐飞机回洛京去,以后再来。”
谢瓷探头瞧一眼,点点头。
心里还是闷闷的,这可怎么办呢。
.
这一郁闷就是一周,原本这周末说好跟渔萤去她师门玩两天,因为洛京暴雨耽搁了,只要延迟到下周,渔萤也不着急,天天上她店里来报道,兴致来了,借了她的工具玩上那么一会儿,还挺有趣味。
“诶,小仙女,你天天准时下班都接你男朋友去啊?我还没见过他上你店里来过呢,他干什么的,这么忙。”
渔萤把玩着木雕,顺便和谢瓷闲聊。
谢瓷正蒙着眼和渔萤要的小玩具做斗争,说:“他是眼科医生,这两天研究课题有点忙,我下班早就去找他了。”
渔萤瞧她一眼,她原本闷头做得专注,说起这个男朋友却带了点愁绪,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她忍不住问:“你们吵架啦?”
谢瓷一顿,缓缓松开手里的木头,摘下布条来,露出那双令人心醉的眼,苦闷道:“我想和他分手,但是没成功。”
渔萤一愣,下意识问:“他欺负你了?”
谢瓷摇头:“我喜欢别人了。”
渔萤:“......”
这话让她怎么接呢。
渔萤绷起脸:“你怎么能这样!”说完,转眼换上了八卦的神情,扯着椅子往谢瓷身边一凑,说:“快快快,和我说说。”
谢瓷:“失忆前我有喜欢的人,最近我总是想起他,虽然还找不到他,但我知道,我一定最喜欢他。”
渔萤一听这个最字,又问:“那你喜欢你男朋友吗?”
谢瓷皱起眉:“也喜欢呢,好奇怪。”
渔萤眼睛一亮,安慰她:“不奇怪!”
谢瓷一愣,问:“不奇怪吗?”
渔萤:“不过就是你的心分成了两半,一半给你男朋友,另一半给你那个想不起来的人,必要时还能分出三四五六七分份呢!”
谢瓷睁大眼:“可以这样?”
渔萤:“当然!”
这话渔萤说的可一点儿也不心虚,直把小店员听得冷汗直冒,恨不得把耳朵堵起来,她的工资可是俞先生发的。
谢瓷别扭了一会儿,小声说:“反正我要和他分手的,就是要往后拖几天,我想清楚了就去和他说。”
渔萤压低声音,问:“你是怎么判断最喜欢那个人的,不是都找不到吗?展开说说,诶,那什么,小店员,你注意着点门口。”
小店员巴不得溜走,赶紧去外面溜达了。
免得再听到一些古古怪怪的话。
渔萤眼看着谢瓷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按,滴滴震动两下,然后对她说:“你过来点儿!”
谢瓷凑在渔萤的耳朵边,叽里咕噜地把事都说了,渔萤越听神色越古怪,这怎么听着哪里不太对劲呢?
渔萤问:“你刚刚给谁发信息?”
谢瓷:“俞蜃。”
渔萤:“......”
这么几天下来,渔萤知道谢瓷这人脑回路和她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