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是过去的你了,日子是好了起来,但是血脉联系你就不顾?我和你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你就这样看着你夫人折辱我?”
池青霄说到了最后,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是你和乔氏一样,打心眼里瞧不起我。”
池蕴之确实没想过乔宜贞会这样直白地讽刺三弟,细想之下,昔日里侯府主人是龚茹月,这些话妻子或许憋在心中很久了。
乔宜贞的这些话,听得他实在是有些……畅快。
池蕴之在池青霄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开口:“三弟,我没有瞧不起你,宜贞也不是瞧不起你,只是觉得有些时候,人要务实,这也是我在娶妻之前,娘常说的,让我看清自己,这句话我现在觉得可能更适合你。”
池蕴之怎么和自己比?!
池青霄的身子开始颤抖,用爬满了血丝的眼珠子看着池蕴之。
今日里是正式搬迁,作为新任长青侯的池蕴之头戴梁冠,穿得是正红色的礼服,因为已经在西城兵马指挥司里任职,他前些天除了恶补各种礼仪、各家的渊源关系,还和乔宜贞学了新的本事,那就是如何冷着脸显露出自己的威严,如今这一身红还有头顶上的梁冠,衬得他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池青霄看着池蕴之,忽然意识到他与过去真的不一样了。
池蕴之的形象和过去懦弱又沉默的大哥区分开。
再看看他的妻子乔宜贞,乔宜贞穿得是一品诰命夫人服侍,发冠华美,镶嵌的珍珠粒粒分明,或许是和池蕴之作为结发夫妻久了,两人现在表情都相似。
一个是冷厉又威严,一个是温柔又疏离。
池青霄素来倨傲,打心眼里看不起池蕴之,就算是袭爵的是大哥,也觉得帝王不公允,凭什么多管闲事来做他们长青侯府的主。
现在池青霄发现,做了官的池蕴之似乎真的和过去不同,他已经被大哥远远甩在身后。
池蕴之缓缓说道:“宜贞或许话说得不好听了一些,但是也是实话。三次婚约受挫,加上年龄也过了,你还是把正妻的人选放得低一些。”
乔宜贞侧过头看着丈夫,冲着他笑了笑。
池蕴之看到了妻子的笑,下意识也扬起了唇。
这两人原本身上有淡淡的冷漠,一笑之后,冷漠退散。
池青霄越发觉得夫妻两人是拿他开涮,两人拿他取笑,现在还在他面前打情骂俏。
池青霄再也坐不下去了,冷笑几声,“好,好的很。”
直接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哐当一下砸门,出去以后就毫无风度可言,冲向了龚茹月所在的厢房。
看着池青霄气急败坏的模样,乔宜贞噗嗤笑出了声,对着池蕴之说道:“觉不觉得我对你三弟太刻薄了?”
池蕴之给乔宜贞倒水,“夫人说的都是实话。”
乔宜贞手压在对方的手背上,“也不用倒水了,刚刚听他磨磨唧唧扯东彻西,已经喝了一肚子的水,他自己被退了亲,难道不知道公主看不上他吗??还想要续缘,亏他想的出来。”
池蕴之说道,“就像是夫人说的,老夫人将我这位三弟宠的太过了。”
池蕴之站起身来,对着乔宜贞伸手。
乔宜贞搭上了他的手,也起了身,“老夫人还有三弟估计也要走了,咱们送客之后去庄家。”
池蕴之袭爵乔迁,他们两人把这个消息亲自送到了庄家,惹得庄家两位老人不住地感慨。
今日里的乔迁也邀请他们参加,只是庄家人只说在门口凑凑热闹,还是避开今日里的这些贵人。
“你们念着我们,平日里走动走动就好,咱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出现在乔迁那一日的宴请上不合适。侯爷和侯夫人的心意咱们领了。”
两位老人往年这个时候都回边城了,现在还留在京都里,就是因为池蕴之,夫妻两人商议之后,准备晚上宴请庄家和乔家两家。
……
龚茹月在厢房的窗边站着,透过敞开的窗,可以看到客院里的布置。
新的长青侯府草木葳蕤,这客院里也引了流水,做了生绿苔的假山,金色的锦鲤在水中游动,荡漾开一圈圈涟漪,在夕阳的暖金色光里,新侯府美得像是仙境一样。
龚茹月心中想着如果要是儿子尚了公主,公主府定然要比长青侯府气派。
这样想着,宛若见到了气派非凡的公主府,等到见到了池青霄,她还没有从美梦里抽身而出。
“你哥哥嫂子他们是不是答应了?还是青霄你的想法对,都是一家人,你哥哥嫂子不帮你,帮谁?”
龚茹月的呼吸急促,双眼明亮,她看着儿子的脸也是通红,觉得池青霄肯定和自己一样,是想到了尚公主的一幕,心情激动所致。
“牵线?笑话,娘,你不知道乔氏那个贱人说得多过分,现在当了侯夫人,立即就把我当做穷亲戚了,还有池蕴之也是如此,说乔氏说的是实话。”
想到了刚刚受到的折辱,原本眼中消散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