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最坏罪名,叫太易动情。*
他不喜欢这罪名,不喜欢被喜欢牵着走,顾虑满身,一路回不了头。
盛褚沉默了一会,说:“……可能,也许,我该跟你说声谢谢?”
傅远南低低地笑起来:“为什么不是我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顿了顿,继续说:
“我可能比你想得更了解你自己……你是不是觉得委屈,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做,结果不得不失去朋友。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却再也回不去?”
在盛褚没意识到之前,他就知道,盛褚是那种你越靠近他,他越会逃跑的性格。这个人嘴里天天夸耀自己勇敢迎接生活的挑战和磨难,却从来都是对亲密关系避之不及。
逃避自己的喜欢,逃避承认恋爱关系,逃避所有亲密关系……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他也不会自己穿进这个世界,以这样的方式来跟盛褚打交道,而是直接坦诚地去追人。
缺失安全感的人,除了自己,谁也不会相信。只能采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要他相信,傅远南作为一个系统,有给予盛褚爱的能力。
盛褚瞳孔里惊慌了一瞬,又很快被掩盖掉:“你放屁!”
傅远南突然驻足不前,盛褚跟着他停下来,看他要做些什么。
盛褚看见他张开怀抱,说:“阿褚,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但它从来不会去强迫你,假如你想要,它就会出现,你不想要,它就会消失……我希望,在你的认知里,我的喜欢就是这样的。它与你无关,你不必在意,不必介怀,不必愧疚,不必为之改变。”
傅远南想,他不知道崔原是怎样去爱盛褚的,但他要这么做。在他和盛褚冷战的那段日子里,他认真思索了这个问题许久,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
任何关系都毁于擅作主张。
“带你穿进这个世界确实是我的问题。”傅远南苦笑一声,“但以后不会了,没有任何的强迫或者隐形的控制,绝对没有。”他目光灼灼,十足十地笃定,“我可以向你保证。”
盛褚怔住了。
风在此刻肆虐起来,裹着公园的栀子花瓣打在他脸上,他伸手从脸上拂下来,攥在手心里。栀子香气被晚风带来又带走,人流、车流沿着风的轨迹穿梭来去。世界是流动的,唯独他们是静止不前的。
盛褚沉默了好久,直到头顶夜空暗的看不出蓝色的痕迹,华灯初上的时分,他才开口。
内心有什么声音在对他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吧。
他朝着傅远南眨眨眼睛:“夜风有点冷了,我们打车回去吗?”
傅远南微微勾起嘴角,答应下来:“好。”
盛褚说:“先说好,我还没消气。”
傅远南点点头:“好。”
“更没答应你和你在一起。”
“啊……好吧。”
“你要请我喝一礼拜可乐。”
“为什么?”
“这还有什么为什么吗?你好过分,可乐都不请我喝!”
“行行行。”傅远南嘴角噙着笑,纵容盛褚胡闹,他拉开出租车门,让盛褚先坐进去,自己也随之钻进车内。
车辆发动了。
盛褚把那片他攥在手心的栀子花瓣从车窗缝隙里扔出去,看着它在风中被颠簸到视线不可触及的远方,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卷 要结束了。接下来发生的事都将是盛褚人生中的大事了,咳咳。果然我是后妈。
*出自陈奕迅无人之境
第56章 索吻
七点半左右,两个人到了家,走到单元楼下,正好碰见骑着二八单杠拎着猫的一楼大爷。
大爷今天好像挺开心的,笑着说:“你俩出去淘啦?”
淘是方言,是出去玩的意思,一般用于形容淘气的小孩出去玩。在大爷眼里,无论傅远南多么像个行走的好学生模板,他都和盛褚一样,是只会出去玩的调皮小朋友。
盛褚对大爷的判断感到非常满意,笑眯眯地跟大爷唠嗑:“对啊,您带牛nai出去看医生吗?”
大爷把自行车停稳当,颤颤悠悠地从车上下来,双手抱着才能从车篮子里把八斤重的牛nai夯出来。盛褚上前搭了把手,大爷便气喘吁吁地拍了拍盛褚的背,脸上笑意不减:“小伙子真挺可以,就是下回别再喂猫咯,我老了,拎它去医院看病也拎不动了。”
“已经不喂了。”猫箱里的牛nai朝盛褚很凶地喵了一声,盛褚汪了回去,扭头跟大爷继续唠嗑,“牛nai今天怎么了?”
“有点拉稀。”大爷说。他从自己的包里翻钥匙,翻半天,手像筛糠似的不住地抖,拿着钥匙半天才能对准锁孔插进去。盛褚勤快,替大爷把猫箱捧进门里,大爷跟他道谢:“哎,谢谢喽。”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盛褚摆摆手,笑容灿烂:“应该的,我们先回家啦。”
一楼的大门吱呀一声被合上了。
傅远南没插过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