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唉,也不能怪老师,该教的他们都教了,只怪我们上课的时候没有好好学。”
高媛媛接道:“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内幕。张朵颐,你们这一级跟我们以前不一样了,学校要求每个专业不合格率、补考率不能低于多少。即便你们班的人都考及格了,也会有无辜的倒霉蛋儿被拖下水,好完成学校交代的任务。唉,真不知道学校里是怎么想的。”
孙宁宁问道:“你听谁说的,靠谱吗?”
“我也是在图书馆窃听校学生会学习部的人说的,说是从他们大一这一届开始,严进严出,提高输出人才质量。我当时没听明白,也没放在心上,现在听张朵颐说各科不再画重点,我才明白过来。”高媛媛答道。
陈若嫘接道:“咱们学校今年可真够变态。”
☆、师傅温和认真教徒弟
周日,我们在车间里工作的依旧要去上班,坐办公室的高媛媛就不用了,她帮着陈若嫘收拾完行李,送她搭上公司的班车,去往火车站了。
上班时,我依然干站在机器后面,看着张冬青忙这忙那。那个胖子在车间里来回溜达,每到我跟前,就甩脸色,赠白眼,弄得我是很不好受。我因此也憎恶起他来,很赞同孙宁宁对他的称呼——死胖子。
休息的时候,张冬青坐在后面机器的垫板上玩手机,我不肯到处乱坐,用手撑着倚在后面机器上,看他拨弄手机,一会儿打开QQ界面收发几条消息,一会儿打开音乐播放器放首歌。许如岩过来,坐在电脑桌上晃荡着两条腿,与张冬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又跳下来,一只胳膊攀着张冬青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张冬青,问我:“他好吗?”
“我不好。”我正考虑着该怎么回答,张冬青就自己说了,脸上还带着几乎看不出来的笑意。
我则红着脸憨笑。
许如岩又对我说:“没事,别怕他。他若不好好教你,你跟我说,回头我替你揍他!”
张冬青嗤笑了一声,拨开许如岩的胳膊,开始工作。
我比着一张线卡修改了电脑上的数据,趁着张冬青还在捆扎刚打完的线束,我想先自己干一把,正准备点击“确定”下线生产,就听到张冬青喊道:“哎——慢着!”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他抽出另外一张线卡:“先打这一张。”
我只好又重新修改数据。
下线的空当,他指着线盘里的线捆问我:“那线是什么颜色的?”
“绿色。”
他又指着我刚才要打的那张线卡问:“这张线卡需要什么颜色的线?”
我趴过去一看,才恍然大悟自己有多么粗心大意,红着脸说:“黑色。”
“嗯,以后先看仔细了再打。尽量把需要同种颜色、同种线径、同种型号端子的线卡整理到一块,只换一次线,就能打多张线卡,节约时间,提高效率。”
我确实没有对比线卡上所标注的颜色,与线盘里线料的颜色是否一致,只改了屏幕上的数据,就急于下线,线径、端子型号更是被我忘在了九霄云外。
重新换了一捆线时,张冬青打下一小段带端子的电线,自己先测量了一番,又喊来检验员进行检验。检验完毕后,检验员在线卡上签了字便去往别处了。
望着桌子上的千分尺和那截电线,我一时兴起,拿着电线测量端子的高度值。我按照培训时吴姐的讲解,先把千分尺归零,拧了几圈儿小旋钮,听到“咔咔”两声后,就开始读数。之后,便进一圈退一圈的拧着玩儿,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可做。
“拧到数不变为止。”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电线都被我甩在了地上。
张冬青捡起地上的电线,把千分尺调零,放上电线,一圈一圈的拧着。在“咔咔咔咔”了好多声之后,电子屏幕上的数字还一直在变。直到电子屏幕上的数字稳定不变,张冬青才停下来。
他说:“就这样一直拧,拧到上面的数不变为止。”
“可当初吴姐教给我们,听到‘咔咔’两声后,就读数。”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问道:“培训的时候教的,是吧?”
“嗯。”今天,冰疙瘩不但教我东西,还笑着跟我说话,我真是受宠若惊。
“那都是放屁!”
“……”我这位一向温文尔雅的师傅,竟然说出这样不文雅的话,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好吧,鉴于那个千分尺已经锈迹斑斑,年代应该相当久远了,坐在办公室里的吴姐是不知道车间员工的疾苦的,所以,理论知识往往不如实践得出的结论更准确一些。
我正认真地往电脑上输入数据,一股烟味儿扑鼻而入,一抬头就被吓了一跳。古志超的脸离我不足10厘米,正饶有兴趣地弓着背盯着我看,笑得一脸诡异。
“哟,帮你师傅干活呢,干得还挺认真啊。”
我对他没什么好感,吵架也吵不过他,再说张冬青还在旁边呢,我得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于是,我没理他,往后退了一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