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不在乎地摆摆手:“笑吧,笑吧。使劲笑吧。”
“就这样的人,你还喜欢他干什么。”朋友把她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掰开半生不熟的西瓜片,就着咸香的瓜子吃进肚子里。
“他越是高冷,我越想把他吊到手,然后再狠狠甩了他!”
“实在不行,霸王硬上弓啊!”
“打他一顿,打到他屈服。能动手,咱们尽量别吵吵。”
桑葚苦笑:“霸王硬上弓?我约都约不出来他,怎么硬上弓?”
“他不出来,你不会去堵他啊。”
桑葚惊叹地转过来看着好友,捡起盘子里的花生米:“那我得多带点儿人去。”
第二天童言夏找了一个正当理由向班主任请假:运动会结束后广播站需要将设备搬回广播室,马老师让他们广播站的人早一点过去。
班主任爽快的答应。
于是下午上完第二节自习课,童言夏就收拾好书包,拿着去了运动会现场。
主席台上刚由单硕清扫过,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垃圾。她指着凳子腿旁边的一大包白色塑料袋说道:“开阳给你们拿的零食。其实是今天台柱子在广播的时候,别的班的女生送来的。”
简开阳回身反驳:“瞎说。这一袋子是,那一袋子是我中午出去买的!”
吴伯仲跟着起哄,指单硕:“你就瞎说。”单硕在自己的嘴巴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童言夏蹲下扒开塑料袋:“你都买了什么?”
“好多好吃的。”简开阳从主席台前起身蹲在她身边,小声说道,“都给你的。”
女生故作警惕地看他:“干嘛,贿赂我?”
男生笑嘻嘻地坐回去。
天晴阳助威声久久不歇,绿叶残根,情似海深。
“你将来想做什么?”坐在男生后面整理加油稿的童言夏随口问。男生接过她递来的稿件,不假思索地回答,“画家。”
“达芬奇?还是梵高?”
“普通画家。”简开阳反问,“你呢?”
“我啊……”女生仰头,盯着厚重的天棚,“就做画家的小助理吧。”
天公作美,愣是在高二运动会闭幕式结束后,洋洋洒洒下起毛毛雨。
童言夏和简开阳留在最后收拾主席台上残余的垃圾,纪弈等人先抱着音箱和设备冒雨跑回广播室。
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把两个人挡在主席台上,守着垃圾桶,哪也去不了。
或许是临近假期,本就人心涣散。两个人优哉游哉地坐在木凳子上吃零食,观望远处各色花伞摇晃在林荫路上。
“你喜欢吃酸啊?”见简开阳往嘴里放一个滚满酸豆粒的话梅,她的腮帮子也不由自主的酸涩。男生点头,“超级爱吃。”
童言夏扯扯嘴角,实在不能理解能吃酸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味觉。
“我们班接力赛得了第二。”简开阳含着酸梅说。童言夏点头,“我看到了。”
“多亏了你啊,狗夏。”
女生狐疑地看他:“多亏了我什么?”
男生笑笑,没有回答。
多亏了你赛前的加油声,多亏了你赛后在场外的等候。
“五一干嘛去?”
“回一天老家,休息一天,还有一天要来学校上自习。”童言夏有气无力地说,“你知道吗。其实最难受的就是我们这种,既不是学霸、又不是学渣的学生。课也听不懂,作业也写不会,还不能像学渣一样随心所欲的放松捣乱,普普通通过完我们的一生。”
“你哪里普通?”
童言夏白他一眼:“我多普通啊。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虽然不偏科,但是也没有完全擅长的科目,每次考试都晃荡在中间。游戏玩不利索,体育也不擅长,不像你,100米能跑到全校瞩目,或者物理成绩名列前茅,画画也是信手拈来,声音好听,人长得也……勉勉强强吧。而我啊……”
她故意不表扬他的长相。简开阳满脑子问号:“勉勉强强是什么意思?再说了,你怎么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你不是会吹笛子吗。”
“可我的笛子才八级,申晓的钢琴都考到九级,你的素描还十级呢。”童言夏义愤填膺,“这样一比,我岂不是黯淡无光!”
“又不是数字越大越厉害,至少你会笛子而我们大家都不会这一点,你就足够出彩了。”简开阳泰然自若地说道,“至少在我看来,你身处谷底也能开花。人活一辈子,没有必要每个时间段都把自己逼得太紧。你虽然不擅长物理,可我Jing通啊;你体育不好,我能跑不就行了。没听过一句话吗?”
男生卖了个关子,靠近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得简开阳者得天下。”
仔细想来,这个世间无比美好。晴天满树繁花,雨时举湖涟漪;春日的碎花裙,夏夜的鸟虫鸣,深秋银白泻光的圆月,凛冬梅花味的晚霞。
和,近在咫尺、清香微醺的你。
对视良久,女生爆发一声极度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