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旅馆并不隔音,窗外就是嘈杂喧闹的街道,行人来往,摊贩吆喝,天还微微亮就把她吵醒了。洗漱过后,花曼依拎着小皮箱下楼,叫了一辆黄包车,“师傅,麻烦去码头。”
“好嘞!”车夫把汗巾系在腰间,提起车杆跑进人群中。
车轱辘碾过平整的地板,咕噜作响,从街头的一边没多会拉到街道的另一头,拐进另一条道时,巩家的府邸映入眼帘,黄包车在门口经过,车身微微晃动,花曼依目不斜视。
下一次见面估计巩妈可能就是别人的妻子……或者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而她花曼依也不小了,不久就十八岁生日了,生日一过她再也没有理由任性耍脾气,该回去继续当她的舞女,也该断了所有一切不该有的念想。
***
回到风海恰好是傍晚,花曼依和方羽寒暄了一番,今晚原本是有她一场演出,方羽想着她刚回来,原本打算继续替她一晚,谁知道花曼依却不同意,坚决自己来,方羽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这一唱啊就唱到了凌晨十二点,风海罕见地十二点还几乎满座,直到两点钟阿强才送走最后一个客人。
花曼依喝得大醉,却又十分清醒,连上楼都不需要人扶。
房间里,花曼依单手倚在沙发背板上,头枕着手臂,拢了拢被臭男人扯得有些开的领口,没占到她什么便宜,倒是被她按着买单了两瓶红酒。
小皮箱还立在角落里,花曼依睨了一眼,起身去翻两件睡衣准备上i床睡觉,打开了小皮箱,还没翻两下。
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磕到她手背,她醉眼朦胧拿起来看,摊开,原来是一幅字画。
巩老太太让她拿去给陆宇的字画,那个女人20岁画的字画,她未曾窥见过的一个年龄段,她不知道自己是忘了送过去还是故意不去送,不过她肯定是前者,于是这幅字画就Yin差阳错留在她这里了。
这不是她的错。
酒劲上来了,花曼依头晕得让她整个人蹲下来靠在墙角,艰难把字画卷起来,刚系好就被她突然扔了出去,滚到角落里。
眸光潋滟,花曼依似醉非醉哂笑,抓起两件睡衣,艰难起身,去浴室简单洗漱后,步伐摇晃出来直奔床上,头碰到枕头那一瞬沉沉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4000第一天
快甜了
第46章 歌韵响6
后山上, 竹林茂盛,在Yin翳的一角,一座坟一块碑立在那, 树隙筛过墓碑刻字落到墓碑前的花曼依身上。
素雅的铃兰旗袍总有股邻家碧玉的秀气感,花曼依卸掉了前一晚的浓妆, 来到这里祭拜突然离世的父母。那个父亲故友确实没有骗她,墓碑上是她爹地妈咪的名字, 若不是故友, 谁还会费这么大力气立个假碑, 还将骨灰从千千迢迢的南城运回到海城后山掩埋。
这个位置恰好能看到整个海城的全貌, 她抬头能看到她被封了快一年的花家公馆,看到一如既往繁荣的正元街, 以及一到夜晚霓虹灯就闪烁不停的风海歌舞厅。
第二天, 一家纹身店女老板迎来了一个特别的顾客。
“你想在肩膀上纹什么?”女老板仔细看了花曼依的雪肩,在肩胛骨下一点有个疤痕,看样子是枪伤造成的。
花曼依透过镜子看了一眼那伤痕,笑笑说, “一朵野玫瑰。”正好能遮住上面丑陋的痕迹。
“行,待会可能比较痛, 你忍着点。”
从纹身店出来, 花曼依脸色全无, 花了半个月时间才蜕皮恢复。
……
一个月后。
“曼依姐!不好了, 有人来闹事!”
花曼依刚从外面回到风海,阿强一脸着急说, “王少爷和杨二少为了争曼依姐当后天的舞伴打起来了!”
后天海城做琉璃的徐家开个宴会,聘请了很多人,这王家的小少爷和杨家的二少今天都想来邀请花曼依做他们舞伴, 谁知道两人撞一起了。
王少爷口头上刺了两句杨二少,杨二少不甘示弱奚落回去,最后王少爷恼羞成怒动手打人,这杨二少也不是个好惹的主,最后两人就在舞厅里扭打起来,场面一发不可开交。
花曼依皱了下眉,扬扬手,踩着高跟鞋进舞厅,“我知道了。”
阿强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虽说这一个多月来曼依姐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每逢遇到事情总能很好解决,但是这一次可是两位少爷打起来啊,帮谁都会得罪另外一个人,怎么都讨不了好。
“阿强,过来点一下账,看看酒对不对。”门口送酒的老师傅开着一辆拉车过来,阿强不得不出去对账,再让人一一搬进舞厅的酒柜里。
“数目对了,师傅,这是你的工钱。”阿强忙完后准备回舞厅,谁知道吧台前李珍刚走过来,看到他从外面回来,兴奋地拉过他的手,瓜子儿也不磕了,一张嘴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你说曼依姐扇了王少爷一巴掌?!”阿强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听了,那这样王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