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告一段落,郁夏已经想着放飞自我,花式躺床上了。
岑荷下午还要去见个当事人,她:“有没有兴趣跟姐姐见个当事人?”
颓废的郁夏瞬间满血复活:“可以啊,我现在还没接待过几个当事人,要学习学习。”
一般接见当事人都会定在所里,流程要正式一点,但也不是绝对。
见面的地方定在了咖啡馆,对方是一个剪着寸头的男子,手臂上有纹身,整个人看上去挺凶。她们点了两杯拿铁,nai味冲淡了苦味,郁夏挺喜欢。
男子表示她想要跟自己老婆离婚,他们有一个女儿,孩子的抚养权他要,财产都在他名下,没有共同债务。
岑荷不带情绪问:“离婚理由?”
男子抽着烟,吊儿郎当,“没有感情了呗,我就想争取孩子和财产。”
岑荷皱眉,拿出风险告知书摊在男子面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我希望你对你的律师保证最起码的诚实,如果你想顺利离婚的话。”
那边一愣,男子眼神闪烁:“我外面有女人了。”
岑荷:“如果仅仅是这个理由,那你还是等着吧,第一次诉讼法院基本不会判离,除非调解双方同意离婚,否则六个月后再重新起诉。”
男子笑得轻浮又扭曲,不加掩饰,他掐灭了烟,“是么?她能同意离婚?都被我打了还求着我不要离婚……你们说贱不贱?”
是什么样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郁夏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椅子“滋啦”一声向后移动,她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情绪激动:“你还要不要脸!!”
“打老婆还他么拿出来炫耀?你还是人?”
因为声音太响,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还没等郁夏进一步爆发就被岑荷拦了下来,郁夏气呼呼地道:“姐姐,我们走,这种当事人我们不要也罢。”
岑荷眼神示意郁夏坐下来,转而对男子道:“李先生,这个案子我接了,你在这接案笔录上签字。”
“对了,这是合同,委托书,全部需要签字。”
郁夏不可思议地盯着岑荷,陌生感从心底生出,寒意刺骨。
世界观崩塌的感觉,郁夏打心底的难受,对面的男子再怎么畜生,郁夏会愤怒,但姐姐明知是这样的人,还接这个案子,她接受不了。
无力和窒息感像一张大网困住了郁夏,其他人都行,为什么偏偏是姐姐。
签完字的男子痞笑:“岑律师果然不负盛名,这位年轻的小姑娘你得好好学学。”
岑荷收拾着桌上的材料,有些不耐烦:“说完了没,说完了可以走了。”
感到无趣地男子踏出咖啡馆。
郁夏盯着窗外,回避岑荷,姐姐不是她心目中的姐姐了。
岑荷叹气:“我送你回去吧。”
车子上,两人无话。
过了半响,岑荷:“小朋友?你真不打算理姐姐了?”
“男方去法院诉讼离婚,真的是一件坏事吗?”
郁夏没懂,但给了点反应:“嗯?什么意思。”
岑荷继续:“男方都说了,他打了女方,女方还是不肯离,那么去法院诉讼要求离婚是不是变相地让女方解脱了?”
“女方她不敢做的,没有勇气去面对的,那我们帮她决定,可能她一开始没办法接受,但一切会慢慢变好的,长痛不如短痛,至于男方的其他要求,我们根据现有的证据来,法院怎么判是法院的事,风险也全告知了男子,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不违反律师执业道德和准则就行了。”
郁夏明白了。
有太多傻女人结婚遭受家暴,都不敢说出来,更没有勇气离婚,结果呢,家暴会变本加厉,更甚的就是被害死亡。
与其这样,这边男方提出离婚,那还不如顺了他的意。
所以,是她误会姐姐了,郁夏感到羞愧,她不自在地翻动着自己的包包。
岑荷苦笑:“在我小时候,我爸也打我妈,我妈也是一直忍着,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这是郁夏第一次听到岑荷吐露心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很苍白。
过年的街头人很多,车行驶的缓慢,郁夏指了指外面:“姐姐,你停下车,等我一下。”
她跑向冰淇淋站,要了两个蛋筒冰淇凌,回到车上,她把其中一个递给岑荷:“姐姐,对不起。”
冬天吃冰淇淋真的很爽。
——
大年三十,郁夏一家三口早早地把晚饭吃了,坐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
这是每年必走的仪式,虽然郁夏并不看春晚,而是玩手机。
微信群里面,大家已经开始发起了红包,郁夏抢得特别欢乐。
突然地,郁夏想到了岑荷,她点进了岑荷的聊天框,然后给岑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