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公主口中的‘皇弟’便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孩子,三皇子李清。
原是这长公主心思别致,为贺三皇子十岁寿辰,想由宝月坊打造数枚长命锁,赐予这大安国都中,与三皇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每人一个,取与民同乐之意。
豆卢宝有些疑惑,她问道:“长公主愿意赏光,我宝月坊也没有推辞的理由,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长公主道,但说无妨。
豆卢宝便道:“这宫中自有库房与御宝司,锻造几个长命锁自不在话下,而我这小小宝月坊如何能担任公主重托呢?”
长公主笑道:“郡主莫要推辞。此事原是我异想天开,与母后商定后,我与母后都觉得,此事若惊动御宝司,只怕这宫里要人尽皆知,总有许多规矩约束。倒不如我私下找你宝月坊订做,更显姐弟间的情谊。”
豆卢宝点了点头,又道:“可这大安国都之中,也不止我宝月坊一家,怎的皇后娘娘与公主不把这事交与那些老字号去办呢?”
长公主笑道:“民间有云,店大欺客,那些老字号我反而是放心不下;倒是你这宝月坊,青出于蓝,出的样式新奇Jing致,比那些一味循规蹈矩的要讨人喜欢。且此事无需张扬,想来你是郡主,也知道分寸。”
长公主给丫鬟小朱使了个眼色,那小朱便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在豆卢宝边上。
“这是定金,”长公主道,“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这事倒也不难办,唯一的为难是人手。一个月内要锻造近百枚金锁,宝月坊虽开了分号,但若要按时交付却是有些勉强。且这金锁是以大安皇家的名义赐予百姓,每一个金锁想来都含糊不得。
不过这事确实是好事,若能办好,宝月坊定能名声大噪,生意更上一层楼。
待公主走后,豆卢宝便唤了梅姨过来,她与梅姨商定了一番,需要加派人手以办好此事云云。
这会已到了晌午,豆卢宝让万彩叫对面馆子送了好酒好菜,四人直接在宝月坊分号楼上吃喝起来。
豆卢宝边吃边道:“上官执,这长命锁一事需得赶紧提上日程,三日内你赶紧把花样画好,我好赶紧送去工匠那里。”
不想这上官执少见地面露难色,她道:“三日内怕是不行……”
“这怎么说?”
上官执道:“我还要准备二等画师的笔试,题目都订好了,这几日怕是要忙这件事。”
听闻此话,豆卢宝道:“你不是平常总说自己下笔如有神吗?怎么?小小一个二等画师的考试,还能把你难住不成?”
不想,这上官执竟然点了点头,道:“这题目前日就订好了,但我却迟迟难以下笔,烦心得很。”
听了这话,那狄秋便问道:“是何题目?竟能难住你?”
上官执答道:“那题目出自古文,叫‘翩若惊鸿’。”
听了这个,豆卢宝随口便道:“这句话是讲这女子体态优美,舞姿轻盈若飞鸿之态,你画个跳舞的女子便好,又有何难?”
上官执喝了口酒,反驳道:“宝掌柜,你能想到这些,难道我上官执就想不到?我是想着,画出些新意,不落俗套罢了。”
这四人想了半天,倒也确实没能帮着上官执想出什么新意来。
初夏,晌午甚是闷热,上官执坐在窗边,便顺手把窗户支了起来,微风吹来,倒也凉爽一些。
跟着,那对面酒楼里隐隐传来了一阵琵琶,原是那酒楼里有人点了卖唱歌女高歌一曲助兴。
上官执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开口道:“话说回来,我其实也没正经看过几回舞。”
狄秋附和道:“我只有在跟着我爹去宫里的晚宴上看过,也只有一次,便是乌满来大安那日;或是我爹在家里办宴席也会请舞女助兴,但我爹都不许我看的,每次都找法子把我赶出去;再者就是灯会的时候游花船,不过离得远,看得也不清楚。”
乌满点点头道:“南诏倒是人人能歌善舞,但是那舞纯属自娱自乐,与讲究技巧与优美的中原舞相去甚远。我倒是也在大安的灯会上见过胡舞表演,不过从刺杀之事后,灯会便被禁止,想来也看不了了。”
听闻狄秋与乌满的话,豆卢宝甚是心虚,她只低语道:“那些宴客的舞大都在队形的变化上给观者赏心悦目之感,何来惊鸿之态……”
听了此话,上官执轻笑着,幽幽道:“宝掌柜一番见解倒十分在理,怎么,你还在别的地方看过舞不成?”
那狄秋随口便问道:“敢问宝掌柜是在何处看的?若是方便,让宝掌柜带着上官画师去看看不就成了?”
那豆卢宝脸色颇有些困窘,她喝了口茶小声说道:“还能在哪儿看?在青楼看呗。”
第25章
那时是宝月坊第一家铺子刚开张,人情往来,豆卢宝结交了些附近的商户。送往迎来,那些人去青楼喝花酒,豆卢宝女扮男装,也就跟着去了。
年少荒唐,就是如此。
乌满面无表情,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