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海呵斥:“冤不冤枉,雷大人自会查清。你冲陛下囔囔什么?还想御前失仪吗?”
吴道远剩下的话硬生生被堵在口中。
季修睿又看向刚刚附和吴道远的人。
吴道远的小女儿今年及笄,正好能送入宫中。附和他的人也一样,也想自己女儿入宫做宠妃。
毕竟现在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这个时候女儿入宫能得宠的机会很高。将来即使熬年份,逢年过节跟着进进位分,地位也不会低。
可现在他不敢想了。
刚刚附和吴道远的大臣刚察觉到季修睿的眼神,立马改口:“陛下与皇后娘娘少年夫妻,伉俪情深、感情深厚,实乃我大周夫妇典范!臣敬佩不已!”
唐泽旭不厚道地笑了:“张大人刚刚不是觉得吴大人所言甚是,想给陛下选秀吗?”
张大人低着头愈发恭谦:“这是陛下的家事,自然由陛下自行决定,臣不敢妄言。”
只要他自己打脸的速度足够快、力度足够狠,别人就打不到他。
季修睿神色平淡道:“张大人看来被光禄寺的油烟熏得脑子糊涂了,太仆寺正好缺个寺丞,就你过去吧。那儿的马聪明,你多跟着学学。”
张大人原本是从四品的光禄寺少卿,一下子成了太仆寺养马的从六品四丞。
连降两级被打发去养马不算,还被季修睿这般嘲讽,张大人想死的人都有了。
他怎么就那么嘴快,非得附和吴道远呢?
张大人懊悔极了,可偏偏只能压着心底的不甘与惶恐,道一句“谢主隆恩”。
……
唐晓慕对前朝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见季修睿回来,开心地迎上去:“一路过来热坏了吧?我算着你快回来了,刚让人把井里的西瓜捞起来切好,快来吃点。”
季修睿将繁重的朝服脱下,咬住唐晓慕递来的一小片西瓜,亲了她一下。
唐晓慕咯咯笑了,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把西瓜汁都蹭我脸上啦。”
“那我也给你蹭一下?”季修睿把自己的脸颊凑过去。
他们两人平素都不需要服侍,秋梨进来送了西瓜就跑,殿中没有外人,唐晓慕红着脸颊,踮起脚尖亲了季修睿一下。
季修睿抱住她,用力地吻住。
唐晓慕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觉得季修睿有点奇怪。
虽然他们以往也没少在白天亲昵,但他刚下朝就这么缠绵的吻,还是第一次。
唐晓慕以为他早朝时受欺负了,由着季修睿吻她。
好一阵悱恻后,唐晓慕抱着季修睿,靠在他胸口低声问:“怎么啦?是不是有大臣跟你对着干?”
“没有,只是有点想你。”季修睿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心底的惬意一点点扩散。
他的慕慕这么好,他怎么可能还会要别人?
季修睿不说,唐晓慕也不好多问,琢磨回头派人去问问。
然而并不需要她刻意派人去打听,消息就自动送上了门。
听完经过,唐晓慕特地派人去慰问了下吴夫人。
据铃兰回来说,吴夫人被打得浑身是伤,脖子上还有自尽时留下的勒痕。要不是婢女发现得早,及时将人救下,她可真就死了。
除此之外,吴夫人的嫁妆先前一直是婆婆在把持。婆婆去世后,嫁妆非但没还给她,竟然分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吴夫人生性软弱,手里没银子,一切都只能仰仗丈夫,这些年过得都很艰难。
那位小吴大人先前嫌弃父亲后院女人多,乌烟瘴气的,不爱多去。如今得知母亲的遭遇,气得当天晚上就写了折子参他,正好今日早朝时被季修睿看到。
唐晓慕听完唏嘘极了,郑重地嘱咐铃兰和秋梨:“所以女人一定得有钱。你们俩以后若是出嫁,绝对不能把嫁妆交给对方打理。”
秋梨红着脸小声嗫嚅:“奴婢要一辈子伺候皇后娘娘呢。”
铃兰在旁边轻笑。她跟着唐晓慕时间长,知道唐晓慕的性子,也不在乎她说这些。
倒是唐晓慕说到这里又想起别的事,从妆奁出中取出一份文书,交给秋梨:“这个是你的卖身契,本来早就想给你了,但这段时间事情多,我给忙忘了,才想起来。”
秋梨一惊,吓得赶忙跪下:“娘娘您不要赶奴婢走!”
唐晓慕忙扶起她:“别怕呀,只是先把卖身契还给你。往后你想继续呆在宫里也可以,要是想出宫了,跟我说一声就行。就是想嫁人也行,我给你出嫁妆。”
现在她超有钱的!
秋梨面露欢喜,甚至还有些不安。
铃兰笑道:“你就拿着吧,娘娘就是这样的人。”
这些年她与唐晓慕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实则也算半个姐妹,唐晓慕从未亏待过她。
“就是,拿着。”唐晓慕把卖身契塞进秋梨手中。
秋梨的手微微发颤,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成自由身:“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