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样大的动静还不醒来,当真是玩得不亦乐乎。”
“真是昏了头了,弄这事儿弄到舞乐坊来,生怕旁人不知道这些龌龊事。”
“一开始还是冯大姑娘开的门。冯大姑娘当时开门时可激动坏了,如今做出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样给谁看呢。”
……
周遭的声音太大,终于将痴缠在一起的三人吵醒。
最先醒来的是祝清若,她浑身疼得紧,像被马蹄翻来覆去踩过,喉咙冒烟,几乎要被渴死。
“水……”她眼睛尚未睁开,求生欲使她开了口。
“嚯,说话了!”众人稀奇地看着她,“这是哪家的贵女?倒是面生。”
有纨绔下流地接话:“能和这李家兄妹搅在一起的还能是贵女?只怕是哪个馆里的姐儿吧。”
却有贵女远远在房外一眼将人认出,声音不大不小的:“这是祝侍御史家的三姑娘呢,平日里和李大姑娘与冯大姑娘玩得最好。”
人们一听,将一切顺理成章地往最坏的方向揣测:“她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为何能与李大姑娘冯大姑娘玩得好?只怕就是因为这些见不得人的关系。”
祝清若耳边乱糟糟,求水不得,人几乎要裂开,求生欲叫她不得不张开眼睛。
还好房内并不明亮,她缓缓张开眼睛,就见身边站了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她脑海全白,一时之间还没明白发生什么。
依稀昏倒之前,她记得最后一个画面是祝星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祝星!
祝清若如遭雷击,终于清醒,顺着人群的目光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身下还叠着一样光溜溜的李二和李令玉。
她头晕目眩,不必多言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又惊又怕之间,加之被十分多人围在中央看动物似的观赏,她再接受不了,凄厉地尖叫出声。
舞乐坊管事人姗姗来迟。
管事人小眼圆身矮个,遍身罗绮,一看倒像个好说话的。但现场的公子贵女们见了他皆缩上一缩,人群自发地让出条路给他。
可见管事的不如面上那样好打交道。
一见房内风光,他眉头一皱,摆摆手来,吩咐手下:“去报京兆尹。”
围观群众一听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事情大发了,同时也佩服管事人如此果断,竟然直接报官。
毕竟发生这样的丑事。
“请各位公子贵女们先从房内出来吧。”管事人没看任何一人,慢条斯理道。
房内的纨绔们已经看了热闹,日后又都想在舞乐坊继续玩下去,此时也不再多待,一个个从房中退去。
房中又只剩下那三人。
管事人看了眼仰面朝天的祝清若,对身后属下道:“已经有清醒的,都问清楚了。”
属下领命:“是。”
祝清若被管事人看上一眼,只觉得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那目光叫她恶心。她竟然被这样的人看了,简直怄得让她羞愤欲死。
平日里被这样矮小肥胖的人看上一眼,她都要吐个好久,可现在她什么反应也不敢有。
她怕极了。
……
李中书令、冯太子詹事和祝大老爷都到齐了,三个人在雅厢之中坐着,谁也不看谁,皆将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让人瞧不出心思,但心情倒还是很好看出来的,都Yin沉极了。
门被打开,三人齐齐抬头看去。
李二公子、李令玉与祝清若三人叫人抬着入内,冯妙妙则在三人后被人搀扶着进来,最后的是京兆尹。
李中书令最先站起,积攒了一腔愤怒终于脱闸而出,一拍桌从椅上起来,气冲冲地朝着抬着三人的藤屉春凳去,对着三架凳子分别来了一脚,躺着的三人皆从凳上滚落,在地上翻了几翻。
三人都醒了,此时只怕得瑟缩,根本不敢有半分脾气。
闹出这样的丑事,若是挨一脚就能过去,那简直是便宜他们。
李中书令看了后面的冯妙妙一眼,究竟忍住怒气,没连带着给冯妙妙一耳光。但他看向冯妙妙那一眼足够怨毒,叫冯妙妙遍体生寒。
“爹……”李令玉自醒来起便只有羞耻与畏惧,如今见向来疼爱她的父亲愤怒至此,心简直都碎了。
她也知道自己铸下大错,可她现在太怕了。
“我没有你这么个女儿!你不再是李家女,更不要叫我爹!我多谢你们,这一张老脸今日在京中算是丢尽了!好儿子!好女儿!”李中书令胸口起伏,怒目恶狠狠地盯着李二与李令玉,几乎要将二人拆成碎片。”
李令玉一颤,若她爹也不愿保她,她就真没救了。
“你们今日做下的□□好事要在京中传扬遍啦!人人都知道我李中书令教养出一对没脸没皮的好儿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舞乐坊这样人来人往之处白日宣yIn。”李中书令说起话来难听极了,直刺得李二和李令玉羞愤欲绝。
“李二,你能耐啊!还能御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