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星在嘲笑声中依旧淡定坐在椅子上,宛如局外人。
官员们或抚掌大笑,或拍股而笑,都没了为官风度,笑得牙不见眼。唯独卫太傅稍微收敛些,不过也是连连摇头,眼中笑意盎然。
贵女们指着祝星笑得花枝乱颤,不住地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祝清若直接滑坐在地上,偶尔有人笑话之余同情地看她一眼。被家中这么个养女拖累,实在是家门不幸。
李令玉目的达成,眼泪都笑出来了,回过味儿后对祝星道:“星姑娘,你这最后两句为了押韵也是煞费苦心。”实际上是暗中表示祝星后两句纯属杜撰,为了押韵为之。
反正祝星如今已经烂到极致,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下一刻,少女清澈冷冽的嗓音便在花厅之中响起:“不是我为了押韵煞费苦心,是李姑娘你为了让我丢个大人煞费苦心。”
所有人脸上笑容顿住。
就听她继续道:“自我今日从祝府出来,你指使下人,联合其他贵女频频对我刁难。上马车时车夫看不起我,下马车时马凳被冯大姑娘冯妙妙抢去。无你授意,李府下人竟敢如此猖狂,看来也是李府管教不力。你为何频频针对于我?因为我是养女身份低微?还是听了祝府亲女儿的话为她打抱不平?你且先问祝清若,究竟谁是养女,谁是亲女。”
终于还是来了!
祝清若被贵女们齐齐盯着,艰难开口:“星姑娘,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颠倒黑白四个字还未说出。
“非要我在此将家事摊开了说个一清二楚?”祝星直接打断她的矫揉造作。
祝清若再不敢多言,生怕祝星真发疯,将十余年前之事悉数道出,到时整个祝家都会背上“麻木不仁”、“有悖道德”的骂名。毕竟当年明知原身身份却义无反顾地将她扔在幽州的是祝家。
她闭嘴疯狂想办法,却发现进退维谷,前后左右都是死路。
众人也回过味儿来,察觉话题渐渐向不对劲的方向发展。
贵女们看祝清若缄默不语,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俱愕然。
李令玉亦是面色难看,不知是被祝星数落,还是因为祝清若身世被点出,又或是好好的生辰成了这副模样。
“我已言明我不会作诗不会画画,你却非要我参加你的书画会,不参加,便是不体恤百姓。你体恤百姓,很好。但你以体恤百姓为剑,逼我不得不就范,我不知你爱民之心有几分真。”祝星口齿清晰,语速不疾不徐,字字掷地有声。
京官们都不是傻子,几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再一想到眼前的书画会,均有些膈应。
明明是闺阁之争,却要扣上如此大的帽子,甚至要以此来博民心,博美名,这李姑娘真是好心机。
李令玉没想到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撕破脸皮,慌乱之下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李中书令脸已黑成锅底,恨不得让小厮进来将祝星拖出去。奈何屏风后是一众贵女,他也担不起唐突如此多贵女的责任,只好瞪大侍女一眼,期她去找些力壮的婆子来制止祝星。
大侍女知事情不妙,转身匆匆离去。因着心中藏事,手上写着祝星诗作的纸笺落在地上也没发觉。
祝星仍道:“你办书画会,我也无权置喙。但你自己投机取巧,罔顾公平,便是你逼我参加的正直态度么?”
“你胡说什么!”李令玉慌乱极了,“星姑娘吃酒吃多了,在这里胡言乱语,你们快扶她去休息。”
大侍女带着一群婆子从身后厢房出来,欲拿祝星。
贵女们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闹到这一步,本以为只是对一个普通养女小惩大戒,却连累着李令玉和李府名声都坏了。
官员们都是人Jing,神色各异地或饮茶或看穹顶来装作对此事漠不关心,其实一个个都竖起耳朵。
这李姑娘,仗势欺人,投机取巧!
“你可敢将你桌上茶盏拿起?”祝星不紧不慢地问。
李令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最讨厌之人看到,还被当众揭穿,难堪极了。
她自然不敢拿起茶盏,不然字条就暴露出来。
她的不予理会让贵女们神情复杂起来。原先她们想借此机会出人头地,没想到李令玉竟在背后暗动手脚,真是让她们这些专心创作公平竞争之人一阵恶心。
“把她给我带走!”李令玉指着祝星咬牙切齿,深知自己丢尽了人,恨她入骨。
壮硕的婆子上前捉人,贵女们惊得一阵娇呼,生怕伤着自己。
“这共有一万两银票,算是我体恤百姓所赠。”银票用砚台压好,祝星从容站起,压根没将婆子放在眼中。
花椒上前一步,挡在祝星前面。
婆子伸手要抓祝星,便被花椒轻松提起,一抛抛在一种贵女面前,唉声叹气地半天起不来。
虽不曾伤到贵女们分毫,但也将人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不断。
“好好看一看我的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