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太医院那位也不愿出山掺合到瘟疫当中去的。
祝副管家心中冷笑,那样的人占着太医的名声算什么医者?只有姑娘这样有为了苍生的大爱之人才是医者。
知他是劝慰自己,怕自己见不得有人死去,祝星笑笑:“我已大致拟出方子来了,只期其中能有一方对他们有用。”
“您的方子,自然是最好的方子。”祝副管家正色,何时何地都不忘夸赞祝星。
祝副管家去小厨房吩咐人弄东西吃,祝星则坐在公堂之中看手中方子。
她对自己将县衙改造成这副模样的行为十分满意。县衙本就该是为百姓着想的地方,如今将染疫百姓都集于此处,才算是真为百姓着想。
她自然是不在意孙县令和贺太守的看法的,她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
祝副管家置办了糯米百合甜粥,又添了酸豆角、咸鸭蛋黄、炸春卷等爽口小菜做配。甜咸交融,最是适口。
祝星一面慢条斯理地搅和着粥吃,一面瞧着桌上的方子,脑海里还在查漏补缺。
“姑娘,吃东西时不要看东西。”走了霍骁,祝副管家又唠叨起来。
祝星脑海中有隐隐约约有很重要的一点要抓不抓到的。
她的方子药性太寒,染瘟疫者本就脾胃虚弱,用药只怕就是一大难……
“姑娘。”祝副管家拉长了腔。
祝星回神,就见老父一般的祝副管家无奈且心疼地望着她。
她不知不觉又忘记动勺子,忘记吃饭了。
祝星颇不好意思一笑:“我这就用饭。”很重要的一点飞走了,她也不气馁,只想着总有想到的时候。
祝副管家微叹。姑娘为了百姓废寝忘食,这又是怎样一种可歌可泣的Jing神。
然而她这时候当真不是为了什么百姓,只是自己争强好胜,要做就做到最好。
将饭用完,祝星擦了嘴角重新戴上面纱,郎中们就过来了。
见她已用了饭,郎中们纷纷惭愧起来。
“原以为我们起得够早了,没想到祝姑娘更早。”
“昨日困顿疲倦,还请祝姑娘见谅。”
“正是,也不知昨夜的药用之后,可有些效果?”
……
祝星一一答了:“无妨,诸位本就该好好歇息,不然先累坏了郎中算什么事?”
虽然是玩笑话,郎中们听后苦笑。
昨日最累的合该是眼前的少女,她不仅要管后堂的病人,还要安抚不曾感染的百姓,让薛郡安定下来。
她都做到了,却不曾说一个累字,反倒是他们。
郎中们惭愧极了。
他们心中的变化自然瞒不过祝星的眼睛,她扬了扬手中的方子,祝副管家接过,又听她道:“这方子是我昨夜联系着咱们原本的方子加以完善而成,但总觉得还缺些什么,请诸位过目。”一方面是转移郎中们身上惭愧的情绪,另一方面依旧是集思广益。
她写出来的方子有时候自己瞧不出问题,或许借旁人之眼可以看出哪里不足。
这时候小厨房的饭菜还未上来,几位郎中立刻摒弃心中杂念,传阅起祝星的方子来。
越看,他们心中惊异越深。
一共五张方子,每一张都是立足在他们昨日方子的基础上加以改动。然而这一改动就是天壤之别。
他们昨日的只能做到缓疫,而今日这五张方子,只从效果推断,张张都有止疫的可能!
更奇的是其中药材搭配。
不少药用平日里都不常用,偏偏祝星用在此处信手拈来,堪称水到渠成。
这几张方子看下来他们看得是酣畅淋漓,简直要一拍大腿叫一声好!
原来郎中还能如此出方子的,这简直改变了他们以往开方子时的思路。
胖郎中一拍大腿,叫道:“太妙了!”叫完他就很赧然地看了祝星一眼,将头埋入方子中。
太妙太妙,他们为何就没想起生石膏的效用?
“这五张方子都妙极。”老郎中捻须,探询地看向祝星问,“祝姑娘,只是不知五张方子里哪一张是治疫的方子?”
祝星沉yin了一下,看向他们,很平常地问:“诸位觉得哪一张是?”哪一张都有可能是,她也是不确定才问的他们。
而郎中们便以为祝星是在刻意考教他们,捏着方子探讨起来。
“我觉得方一更好,方一是五道方子中药性最温和的,最宜推广用之。”老郎中向来推崇药性温和,此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方子一。
“我倒是觉得方二好些。”胖郎中不再似一开始那样不喜欢开口,此时据理力争,“方二用药最多,也是最繁琐的,一定是姑娘的呕心沥血之作。”
高郎中摇头:“非也,药材太多容易把控不好,我看方三倒是最好的。解热毒之中又有化淤之效,乃上佳方。”
三人齐齐看向韩成:“韩郎中,你怎么看?”
韩成很是诚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