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立刻成了鹌鹑,低头老老实实地收拾。刀疤脸和书生也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埋头干活。
……
“姑娘,您小心,有树枝。”祝副管家在祝星身边行着,时不时半弯了腰提醒祝星注意脚下。
祝星颔首还礼。
霍骁在前面行着带路,听着身后的动静,眉头一跳一跳。
山洞中血迹尸体已去,只剩下残羹冷炙。四面宽敞,一口口箱子堆列其中,粗看将近有百口。
众人发出各样惊叹的呼声。
霍骁一路行至山洞最内,按照山贼头子被催眠时所说,将地上的石头转动,石壁大开。
石壁后别有洞天。
这应当是山贼头子的私库,只摆了几口小箱子。但一口口小箱子打开,光亮几乎将人眼闪瞎。
金银珠玉,琳琅满目,每件皆是如此。
霍骁递了巴掌大小的小木盒到祝星面前:“信。”
祝副管家代劳接过,让霍骁一阵失落。
宗豫懒洋洋地趴在祝星怀中观察霍骁的一举一动,长尾巴摇了摇。
对他来说霍骁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或许这是来自同类的格外关照。偏偏除了霍骁的三个手下外,其余祝家人能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说太过内敛也不好。
宗豫默默从霍骁身上吸取教训。
“姑娘,确实是贺滕和孙躬之间往来的书信,上面有二人的印信。”祝副管家检查一通确认无误。
“明日我修书一封,将这盒子还有方才从山贼身上收缴之物一块派人送到叔父那里,叔父知道该怎么做。”祝星一面摸着黑猫油光水滑的皮毛一面下了决策,“这里都是不义之财,我等分文不取。”
没有人有异议,皆唯祝星命是从。
“城中宵禁,今日便在这里安置一晚,明日入薛郡。”祝星说话时总是轻轻柔柔的,但总让人生不出任何反驳之心。
“是,姑娘。”
祝家护卫们开始熟练地清理起场地,生火取暖等等。
“姑娘,那位要如何处置?”祝副管家指了指被扔在地上看样子属于昏迷状态的山贼头子问道。
祝星优容自若地看了眼地上的山贼,莞尔一笑:“一并带去交给叔父。他若是肯顺从叔父作证,就让他少吃些苦。不愿意的话,让叔父决定就好。”
地上的山贼胸口起伏更明显了些。
“阁下已经醒了,不必自苦,委曲求全装睡。”少女的声音在山洞之中格外空灵。
她并不打算放这山贼一马,哪怕他积极配合揭穿贺滕与孙躬之事,最后也只会有一死在等着他。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对了祝叔,每日的药汤还是要按时煮了发给大家喝。”祝星补充,“面罩也要时时戴着,掩住口鼻,不得疏忽。”
“是。”祝副管家严肃领命,自觉近日有些疏忽。
……
翌日天光破晓,各归各位,各人按计划行事。
马车缓缓驶入薛郡。
春风拂过碧瓦雕甍,城旗招招。
薛郡诚然比济北要繁华许多,杨柳岸紫陌红尘中,来往车架行人皆不俗。街道上不见一个乞丐,文人雅士在酒楼之上yin诗作对,好不风雅!
若无前事,祝家一行人还能赞一赞薛郡的好风光。如今见其中浮华喧嚣,众人难免想堆砌这些的是多少无辜人的血rou,顿觉恶心。
祝家这样一列车队在薛郡中行走是极其招眼的,护卫们个个戴着面罩,从容地迎着百姓们各异的目光,骑在高头大马上行行停停。
前方十字街口突然出现另一批人马。
一群公子哥儿约五人上下以惊人的速度边叫边笑纵马疾驰,马蹄所踏之处摊贩避让,不少摊子都被撞得七零八碎,眼见着就要撞上祝家的车马。
祝家护卫们及时勒马,前方公子哥们面上闪过一丝惊慌,很快变成了兴奋,一夹马腹让马跑得更快了些,就是故意要撞上他们的。
祝副管家带着面罩,处变不惊地坐在马车不笑时一双眼极锐利,难怪他平日爱以笑貌示人。
“萧霍,将他们的马都斩了,不要惊扰到姑娘。”祝副管家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他下命令时根本不在乎对方身家背景,但凡惊扰姑娘者,合该一律诛杀。可惜姑娘让他们学法守法,他只得让萧霍杀马警告。
霍骁低声应了句“是”,自马上凌空飞起,引得百姓连连惊叫。
他在空中虚踏几步,飞身掠过祝家护卫,右手反手从背上抽出长刀。
力拔山河的一劈,带着全身煞气,让最前的那位公子尖叫起来,恨不能立刻掉头就走。这一刀下来他保证会被砍成两半。
一击从天而降重重落下,公子哥的裤间shi透,不知是血还是便溺之物,双腿夹坐在被从腰间斩成两段的马尸上动弹不得,心神俱丧。
剩下四人想要勒马,却都已经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