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悠儿悠悠地叹口气,她知道纪敏骏会和自己说一些心事,她也只是静静地听,她很少向别人吐露自己的心思。
当你烦恼时,你会发现满世界找不到人充当你的听众,TM总是要用自己的观点去反驳你,用自己的意见击倒你。原本兴高采烈有了个主意被枪毙,有了小小的骄傲被打趴下。最后人不愿说话,心情彻底抑郁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的万能句子人们想不起来用,都争做批判家。经过数次膈应,沉默成为了唯一的表达方式。①
卢悠儿的沉默也是来源于此,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有人用自己的眼光剖析她的一举一动,将她定性为自己早已主观认准的人。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抗辩的理由呢?
“好好工作,不要给别人留下话柄。”卢悠儿交待,纪敏骏处于她心中最柔软的部位。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纪敏骏温柔地笑了。
“下次到马鞍山你请我吃鸡心好吗?”
“你每次都要我请你吃鸡心,很好吃吗?”
“好吃。马鞍山的小吃好吃到爆。”
“敏骏,相聚的时间太短了~下次见你要相隔14天,14天对于我太漫长。”卢悠儿踢踢脚边的石子说。
“你上次还哭了……可不能哭了……”
“敏骏,我和你才会泪水特别多。你知道什么原因吗?因为我心里有你啊。一个人心里装着另一个人时,她的泪水会为那个人而流。她满心有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愁、他的悲。我不想和你分开,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跟你在一起。你在合肥我就回到合肥,你在马鞍山我就去马鞍山,你若是去天涯海角我就追随你一道去。”
“说得那么吓人。”
“敏骏,我人很小气的。我不在乎一个人的过去,但是他的现在和未来一定属于我,不能有一点点不忠于我。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一定告诉我,我不会缠着你,但是我也会永远不再见你,我怕我会伤心。”
“悠儿,回去呢~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要熬夜。我知道你为我的事经常劳神,你过得不好我也会痛苦不堪的。我也慢慢稳定下来了,哪天我上你家,我们先把证打了。”
卢悠儿以为任何的事都会朝既定的方向发展,她已畅想好婚礼在哪里办,请多少桌,请哪些人?穿什么样的婚纱。美好的事只能停留在颅内,当它变成现实时就是离自己的期望很远。
一天早晨,卢悠儿接到纪敏骏打来的电话,她还在熟睡中,意识未完全清醒。
他的声音颤抖,从他唇齿间驻留深深的寒气,它从手机的一头钻进了另一头贴在手机的耳朵上,驱散了卢悠儿的睡意。
“罗玟星死了……”
“谁?”卢悠儿从床上坐起,屋外的雀鸦不断地叫唤,闹得人心烦。
她走到窗户前拉开香槟色窗帘,阳光洒了一地,把她的脚尖照亮了,她是要打开窗户驱鸟的,电话那头纪敏骏牙齿不断打颤的声音干扰了卢悠儿的行为。
她挪了挪步子,把睡衣的衣领朝脖子拉了拉,她的脑中不断闪烁不祥的预感。
卢悠儿不敢多想,她怕一语成谶。
纪敏骏牙齿打颤的声音终于将卢悠儿拉回现实。
“出了什么事?”她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听到不好的事。
“罗玟星是我的同事……我们在一个办公室工作……前天晚上我还看见了他……一夜过来他被人杀了……他们怀疑是我杀的……”纪敏骏说到这里停住了。
卢悠儿听到纪敏骏杀人的消息,身子晃了一晃。杀人犯和纪敏骏,她无法将两者联系到一块。她相信纪敏骏,他绝不可能杀人。
他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纯白,怎么可能会做出杀人的事?
“理由、理由呢?”
“悠儿……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觉得这是男人的事……”
“什么男人女人?麻烦你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详尽地告诉我。”卢悠儿第一次大着嗓子冲纪敏骏喊叫,她也顾不得什么只想摇醒纪敏骏,把这要命的面子问题赶紧丢掉。
“我和罗玟星的矛盾很多,我们曾经在同事跟前大吵过……”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无非是名利场上的那点破事,卢悠儿遮住半边脸,泪水已经滴shi了她的掌心。
这个世界每个人不尽相同,能力也不相同,但遇到困难时刹那间的不知所措却是一个模样。
第十章
“即使你们争吵过,并不代表你是疑凶。”卢悠儿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情绪,安慰纪敏骏,她忽而觉得纪敏骏有些杞人忧天,他的恐惧顺带沾染到她,连她也丢去了往日的冷静。
“我是最后见到他的人……我前天晚上本来回去了,路上想起有东西要拿中间折回去,他还好好地坐在我跟前……没想到……他怎么就死了呢?”纪敏骏像是同卢悠儿说话,又像是喃喃自语。
这时的纪敏骏说是告诉她噩耗,莫如说是被恐惧掏空了自己,需要有人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