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肆说,“大爷,马后屁不要钱,您随便放。”
祁笙,“……”
司机大爷,“……”
似乎是被他这屁话给气着了,大爷怒怼道,“你身旁的小伙子啊,永远比你理智。小伙子,你可比不上,当初坐我车时,我就看出来了。”
祁笙敛眉不语,闻肆手上的力又加了些,大爷自顾自说,“唉,你们那其中一位眼瞎的同学呢,追到人没有?”
“没呢,被人甩了八次了。他可能长得比你丑。”
司机大爷好像被哄到了,笑呵呵道,“我年轻时确实比那小伙子帅,眼睛还比他好使。你安慰安慰你同学,跟他说,失败乃成功之母,再接再厉就是。”
一路扯淡到了目的地,闻肆下车后,掏了钱大爷不要,他就扯着祁笙要走,见大爷发动车子要走,他犹豫了下,松开祁笙,“我不想欠人钱,我还是把车钱给大爷结了吧。”
祁笙似笑非笑睇着他,看破不说破,“去吧。”
闻肆躲闪着祁笙了然的目光,一阵心虚,跑上去扒拉驾驶位的车窗,随便掏了一百块都给他,大声喊,“大爷,找钱吧。”然后放低嗓子,接暗号似的说话,“大爷,您说说,这次我们还会不会分开。”
司机大爷捏着钱,从鼻子喷出口气,“即使马后屁不要钱,本人也不随便放,你们啊,还是得分开——”
闻肆黑着一张脸利索抽回钱,“神棍。”他不给大爷放余下马后屁的机会,转身就走。
神棍兼司机大爷在他走远时,将剩下的话说完,“但是,你们最终会在一起啊!现在的小伙子就是心急,话只听一半。”
闻肆臭着一张脸 ,拽着祁笙往一栋老宅子走去,周围是茂密的竹林,两扇朱红大门,门上有扣环,闻肆抬手抓着环敲了几下,很快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
“二少爷,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来人驼着背,年纪大概有六十多的样子,他拉开一道能过两人的间隔,就停下了,睇见闻肆脸上一片冷肃,沉默地不再多问,见闻肆亲昵地紧攥着一个陌生年轻人的手腕,只是垂下枯树皮般的眼皮,脸上表情平静。
闻肆拉着祁笙,绕过影壁,穿过回廊,进了一间古香古色的书房,房间满是红木书架,书籍也是厚如砖块般。
书架尽头,一位老人正执笔写字,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听见动静,他眼也不抬,继续挥毫,手腕沉稳有力,祁笙被闻肆拉近了,才看到,老人写的是□□的沁园春·长沙。
“爷爷,我把人带来了,您之前的话还算数吗?”
老爷子把毛笔放回笔架上,摘下老花镜,眼神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祁笙,却令祁笙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老爷子的眼神太尖锐,落在他脸上时,犹如厉风刮过。
老爷子很快收回目光,祁笙松了口气,连闻肆什么时候与他十指相扣都没有发觉。
“闻肆,你跟你姑姑的眼光真的是太像了。”老爷子叹了口气,“当年你姑姑也是这样,拉着那个男人的手来到我面前,求我同意。”
老爷子说了这句话,令闻肆脸色刷的惨白,扣着祁笙的手,不由得用力,令祁笙有些疼。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老爷子对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当年那个男人,温润有礼,一表人才,从表面看,真当得上青年才俊四个字。
如今,闻肆带回来的这个年轻人,与他何其相似。
但又有不同,眼前的年轻人,眼神太清明,一眼就可看穿他的内心。
“闻肆,你出去。我和他聊一聊。”老爷子朝闻肆挥了挥手。
闻肆只好松开祁笙的手,离开书房,带上门,坐在石阶上,他摸了摸裤兜,找了根烟,点上火,抽了起来。
焦躁不安的心,这才平静了些。
祁笙挺拔地站在桌案前,不明白老爷子想对他说些什么。
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原地踱了几步,“闻肆跟我说过,你们之前的所有事情。你在他没有告诉你他姑姑发生的那些事之前,就跟他分开,是因为你觉得不能让闻肆的父母伤心,从这点上看,你比他理智。我的意思不是说你没他爱得深,既然都能分开五年,那十年、二十年,在你看来也是能忍受的吧。”
祁笙握着拳头,一字一句道,“我离开,仅是因为我爱他,不想他为难。但那并不代表,我能忍受,要是能忍受,我当初就不会跑到国外去,亲手切断我与他之间最后一点联系。”
祁笙深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闻肆带我来这是做什么,我也不想问。我只求这一个月,能让我和他好好叙叙旧,像以前那样,聊天散步,就好。”
“听你这意思,你还是要走?”
祁笙点了点头,“我必须走,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我早已过了为爱痴狂的年纪,五年前我们能冷静的分开,现在,我也能冷静地去做我我该做的事,再谈其它的。”
他把对闻肆的感情封闭起来,不去触碰,就不会疼,也不会想,当做那颗心还从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