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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瞬间,她脑海中回闪的画面,比如在她带着黄龙进营地时,宫建军会满腹慈爱的看着她们玩耍;黄龙靠近宫建军时,他会亲昵的捏住黄龙的脸颊……也就在那一瞬间,她明白以前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并不是她多疑,比如她的爸爸从不捏他都脸颊,从不像薛东君一样喜欢用胡渣渣她,她的爸爸在面对她时有股疏离却在与黄龙有限的时间内倍觉亲密……南宫佳忘记当时是怎么坚持到仪式结束,之后她只说要回桡城,一刻也不停留。
如果可以杀人,陈坎会即刻登上温家。即便世间丑恶是大人的过错,但作为长辈,她在最难忘的时刻,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残酷的真相。
至于真相背后,自小万分珍惜和感激的黄莎,像是青梅竹马一样陪伴长大的黄永,像姐姐一样给与照顾的黄龙黄凤,南宫佳曾经付出多少感情,就有多重打击,他们对南宫佳来说就是欺骗的证据,那一幕幕鲜活的回忆都是切心头肉的钝刀。
许久,陈坎想起,“原来就是那个时候,姨妈说你进入叛逆期,再不跟她亲近,也不提去鲜岛,在家要么进自己房间,要么去隔壁。”
这样想起来就很正常,那时候南宫佳根本没办法面对南瑾,她不知道南瑾是否知道这个秘密,而且宫正跟她们住在一起,她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她不敢问也不敢说,也没人可以求证。
她在家看南瑾安静守己的侍奉老人,还要应对奶奶小姑的讽刺和挑剔,她就想起宫建国那恶心的笑容以及鲜岛那些令人憎恶的脸,她怕她控制不住破口而出,也怕自己恶心到吐,于是她只能躲着南瑾,躲着宫正,躲着所有人。
此刻的薛玺,正想着南宫佳第一次爬过那个距离咫尺的阳台。直到那之前,薛玺从没想过原来他那么喜欢南宫佳。
宫嘉徵从不小鸟依人,和他站在一起时要么是跳动的音符,要么是脱靶的箭。除了画画写作业,她总是精力充沛,也不忸怩矫情,能自己做的活儿绝不假手于人。
薛玺看到梳马尾扎辫子的同学会觉得累赘,看到穿短裙会担心走光,看到长裙则会想到要是坐在自行车上会卷进车轱辘,至于有跟的皮鞋,他直觉认为脚很疼。每每想到这些,他就会叮嘱宫嘉徵,你不要穿裙子不要穿高跟鞋,而宫嘉徵指着路边的姑娘羡慕长发飘飘温柔可人时,他回答,你不合适。
每次从鲜岛回来,南宫佳会毫不掩饰跟薛家兄弟说在那里的光荣凄惨史。比如接受防身术训练被摔的全身不能动,参加游泳训练时,因为体力不够游不到对岸,打枪时被后挫力震的肩膀发麻…不过会有永哥背她回宿舍,永哥用土家药膏给她搓伤口,永哥潜在水底偷偷助她过河……于是,薛玺知道宫嘉徵和他之间的距离,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只是因为不喜欢。
直到那个晚上。
本以为邻居全家去了鲜岛会漆黑一片,结果阳台相对的房间灯光通明。夜已深,对岸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长腿,你睡了没?”薛玺推开落地窗一看,宫嘉徵穿着睡衣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
薛玺觉得她不对劲儿,她却爬上阳台,“怎么了?”以前他俩讨论过这个阳台之间的距离,薛玺探出身子伸直手臂就能够到边缘,南宫佳就说有一天要亲自跨过去试试罗密欧与朱丽叶。结果今晚,她毫不犹豫的跨了过来,薛玺吓的赶紧双手去接。
那晚宫嘉徵坐在地毯上睡着,薛玺只能把床让给她,自己在座椅上凑合一晚。隔天醒来,床上没人,阳台门开着。
之后连着好几晚,宫嘉徵都跨过阳台来找他,期初他还问鲜岛发生了什么事儿,宫嘉徵不回答,然后他问是不是黄永惹她生气,宫嘉徵直接拿抱枕砸他。他不否认当时心里是有点开心的
后来宫嘉徵会冷不丁会问他,“大长腿,你这么好看,会不会是红颜祸水?”薛玺完全不同意长相和祸水的直接关联。
“要是你和我分开,你会记得我吗?”薛玺说会。
“从小到大,你骗过我没有?”薛玺说当然有,比如骗她吃胡萝卜会漂亮,吃豇豆会长高,念叨男孩子太多会被那个男孩子嫌弃。
有时候一问一答很多来回,有时候他温习看书,宫嘉徵傻坐发呆。后来薛玺有次熬不住倒床上睡着,醒来宫嘉徵还没爬回去,小小的一团蜷缩在他身边,震惊之余的满足感袭上心头,那一刻,他确定自己喜欢南宫佳,不是因为邻座而居,不是因为一起长大,不是此刻的距离,只是因为她赖着他他乐此不疲,她蜷他怀里他感到圆满,他觉得高考不重要,明天不重要,失败不重要,只要她在身边他就有重来所有的动力。
他调整位置想把她拥进怀里,却看到她皱眉转醒,于是装睡。一阵短暂的静谧,一股淡淡的奶香靠近,嘴唇被快速的触碰了一下,然后听见一句很轻很轻的呢喃,“薛玺,我好喜欢你。”
这点微量的铀,引爆了薛玺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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