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看着梁炳,冷着脸,道:“你说整个府里随我去?”
梁炳应道:“回顾公子的话,是这样的。”
顾宁皱眉,道:“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梁炳面露难色:“这……”
顾宁面如冰霜,怒道:“难不成这府里的兵还困不住我吗?还非要人跟着我?”
顾宁平日里待人冷淡,从不对除了岑嘉以外的人生气。从不发火的人突然发起火来,更让人害怕。
梁炳也不敢直接拒绝,生怕顾宁真气坏了,到时候岑嘉找他秋后算账。
他想了想,确实,如今千岁府层层包围,就算是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比皇宫还牢固。便应道:“顾公子莫气,是奴才该死,一时间记错了千岁爷的话,您放心,打今儿起,您说不要人跟着,奴才们便不跟着了。”
顾宁转身就走。
梁炳刚想跟上去,又想起顾宁刚刚的话,叹了一口气,对着身后两个小太监,说:“你们两个,偷偷跟上,不要被顾公子发现。”
顾宁走着走着,就知道了身后多了两个小尾巴。
他也不想冲着这些下人发火,他心想跟着就跟着吧,反正这府里到处埋伏的人,跟不跟也没什么区别。
他坐到花园的小亭子里,叫住一个小太监:“那小孩,你过来。”
小太监没反应过来,有点愣:“公子叫我吗?”
顾宁点点头。
顾宁说:“你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我给岑嘉写一封信。”
第40章
“将军, 有您的信。”
岑嘉正在看地形图,闻言眉头一皱。
他顺手接过来,打开信, 刚刚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开。
旁边站着的几个副将目露好奇, 有急性子的问:“将军,莫不是有什么喜报?”
岑嘉抬头,眉眼舒展,似有悦色, 道:“家书而已。”
他无奈似的摇了摇头,说:“贱内年纪小, 太粘人, 这才走了几天, 不懂事。”
几个副将:“………”
您这个表情可不像是训斥对方不懂事的样子。
站的离岑嘉最近的万玉书偷偷瞄了一眼。
啊这个字也太丑了。辣眼睛。
岑嘉说:“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诸位都早点休息。”
几位副将有点参差不齐地应道:“是, 将军。”
万玉书刚要跟着几个副将下去, 就听见岑嘉道:“万玉书,你留下, 去给本侯准备笔墨纸砚。”
万玉书连忙应道:“是。”
屋外,副将甲有点疑惑地问道:“哎?将军什么时候成婚了?怎么没告知我等?”
他们这些副将都是曾经跟过岑嘉打仗的,对岑嘉十分尊重,却也亲近, 没有外人看岑嘉时那么复杂的心思。
副将乙也思考了一下,没想出来岑嘉什么时候结的婚,于是问副将丙:“老赵, 你不是跟着千岁爷在京都吗?你不知道?”
副将丙也很疑惑:“千岁爷没成婚啊。”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说:“哦我想起来了, 前不久, 九千岁纳了个男妾,听说宠的很。”
副将甲摆摆手:“这算什么,也值得拿出来说,再宠也是个男妾,怎么能算作家眷?说不定,是千岁有了什么相好,说不定啊,咱们要吃喜酒了。”
副将乙点头赞同。一个妾,无论怎么宠,又不是妻。
唯有副将丙没说话。他觉得不像那么回事。
真理果然往往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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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
万玉书拿来笔墨纸砚,站在一旁,他余光看着岑嘉铺纸点墨准备写字,眼睛才舒服了一点。
他有点激动,要知道,九千岁的楷书和行书都是大安国一绝,一字千金难求。
万玉书一边研墨一边偷瞄着,心想九千岁平生最讨厌有人字丑,曾经有一位大臣字巨丑,直接被岑嘉撸了官职,让他练好字再来。现在顾公子字那么丑,肯定要被九千岁骂!
说不定还会就此失宠。
然后,他就看见岑嘉抬笔写下了两个字:“我的小心肝宝贝。”
万玉书:“………”
他应该是看错了……吧?
他刚要接着看,就看到岑嘉微微起身,看了他一眼。
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收回了目光。
岑嘉重新将目光落到纸上,拂袖提笔写字。
他刚刚看到信上,顾宁对不让他出门这件事多有气愤,一篇大字,全都是骂他的。
字又圆又大,形状各异,十分可爱。
见字如面,那人气鼓鼓的样子仿佛立刻在眼前浮现。
他眼角含笑,写下:“出门可以,正好找个老师,让人教教你写字。”
话写完,他想到别人和顾风和朝夕相处陪他写字的样子,又觉得心头不适,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