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安只觉得他的左脸火辣辣的疼起来。
他早就知道他的哥哥喝了酒就会砸东西发泄，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会被打。
沈泽安都习惯了。
秦负有一次不小心砸到他，他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收拾好一切，继续对秦负好。
他的哥哥，就像是发现了新游戏一样。
砸东西会引来声音，爸爸妈妈听到了会不喜欢。但是目标换成沈泽安，他会沉默，他会帮你清理好痕迹，让谁都不能发现。
多有趣。
即使发现了淤青或者伤口，他还会隐瞒父母。
说是体育课不小心弄到。
秦负看着他假装镇定的紧张神情，第一次体会到了愉悦。
他想看这个父母都引以为傲的人痛苦。
他想撕下他的伪装，看他最真实的一面。
沈泽安低了低头，以前秦负不会打脸的，可能是父母这几天不回来，所以打脸也没关系了。
“对不起，哥哥。”
“到楼梯口跪着。”
“是……”
秦负没有多想，等沈泽安刚跪下去他就一脚把他从二楼楼梯口处踢了下去。
幸好楼梯不长，沈泽安只觉得他眼前都是天旋地转，整个身体的骨头都在磕磕碰碰，像散架了一样。接着是剧烈的疼痛一遍又一遍的袭来，连他起身的力气都要抽走。
“知错了吗？”
秦负一步一步的走下来，沈泽安抬起眼，吃力的看着他。
心脏不知是因为摔下楼梯的失重感还是因为他而狂跳不止。
额角擦破了皮，鲜血缓缓的流出，在眼角处停了下来。
秦负用脚尖踩了一下沈泽安的脸，好借着灯光看清楚他。
他的弟弟，可真像母亲。
特别是眉眼。
万种风情，媚而不俗。
让他想起了父亲和母亲的过去，本来他们曾经是多甜蜜幸福的一家人。
“对不起。”
沈泽安艰难的爬起来，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反而跪趴在秦负的脚边。
多羞耻肮脏的姿势。
他却像个虔诚的教徒，为他的信仰奉献自己。
秦负觉得他有病。
换作正常人肯定都接受不了他的行为。
沈泽安忍下来了，还当作这是一种赏赐。
“你喜欢我？”
没想到秦负随口一说的话，竟让沈泽安颤了颤。
有意思了。
一直被他憎恨的弟弟，居然喜欢他。
“你好恶心。”
沈泽安知道如果秦负知道了自己的感情，一定会觉得百倍恶心。
可是真听到他这么说。
心还是不争气的一抽一抽的疼起来。
“对不起，哥哥不喜欢，我以后不会表现出来。”
“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秦负什么？
沈泽安记得不太清楚了。
在他印象中，哥哥小时候一直都很聪明，他成绩很好，性格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优秀的哥哥，开始夜不归宿，成绩一落千丈。他变得暴躁，任性，蛮不讲理，和他的关系，走上了极端化。
但有一次。
下着大雨，他去接秦负。
秦负偷了父亲的身份证，刚从一个清吧出来。他没带伞，整个人淹没在雨里面。
沈泽安站在他面前，他熟视无睹的越过他，他却看到了他哥哥的泪水。
那时候秦负过完了十七岁的生日，在第二天接到了父亲的死讯。
“为什么你所拥有的一切不能是我？”
秦负掐住沈泽安的脖子，满脸困惑又痛苦的问着他。
那张脸，比现在稚气，但在沈泽安眼里，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男生。
美丽得锋利，又是那么寂寞无助。
当时的沈泽安不能理解，他抱住了秦负，他只想让哥哥不要这么痛苦。
秦负像是得到了慰藉，他吻住了沈泽安。
沈泽安没有挣脱，他反而沦陷在这个带着几分醉意的吻里。
纵然秦负回去大病一场，想不起来自己做过这么一件事，沈泽安的心态却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请原谅我。”沈泽安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哥哥。”
“起来。”
“……是。”
秦负捏着他的下巴，舔了一下眼角的还未凝固的血迹。
如此贴近的距离，与急促温热的气息，在彼此之间徘徊。沈泽安眼睁睁的看着他，不肯错过一举一动，一分一秒。
他想起那个柔软的唇亲吻过来时的触感。
悲伤且暧昧。
“怎么？”
秦负的语气像是在嘲笑他，沈泽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起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