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阎枳和白斩沙一起出现在了饭桌上。
“我不同意!”慕容凝摔了筷子,听完阎枳的话,她第一个反应过来,十分抗拒。
魏筝垂着脸盯着桌上的碗,腿侧的手握成拳头,气势沉郁。
阮决明不发一语地盯着诸葛璃。
阎枳道:“你们该问问诸葛公子的意思。”
这时候倒是想起来问他了,诸葛璃心想,面上还是配合地作出为难模样,两只手搓着衣角:
“妻主……这里也是千羽国的领土,我们的同胞在这里受到了伤害,我没有办法视而不见……但你是我的妻主,妻为夫纲,我……”
他咬着唇,十分为难的样子,目光在三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又低下头。
三人立刻就散了气势,慕容凝无奈道:“我也不想你心里愧疚,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你,你确定要去吗?”
诸葛璃默默点头。
慕容凝又是长叹一口气:“好吧,那我们和你一起去。”
阎枳眯起眼睛:“无关人等不许去。”
“你!”慕容凝瞪他,试图用自己威慑住对方,然后发现这个男人比她更凌厉,竟让她心中一紧,没来由的畏惧感。
这真的只是个小县城的捕头吗?
她看向诸葛璃,眼中带着担忧和祈求,但青年心意已决,低着头不敢看她,捏着衣角的手攥的更紧了。
她心一软,罢了,阿璃惯是这样善良的,不让他去,夜里他怎么睡得着?
阎枳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有意思。明明那三个人哪个拿出来都不是寻常人,行为举止也是个顶个的强势。偏对上这软绵绵似乎全无主见的青年,反而轻易就被说服,难道这就是以柔克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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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诸葛璃昏昏欲睡。
他和白斩沙、阎枳雇了辆马车,正赶往其中一个受害者住处,路上经过一片不怎么平坦的土道,颠簸得诸葛璃不得不睁开眼睛。
感应到前方十多道气息的存在,他抬了抬眼,又无趣地闭上了,继续打着瞌睡。
然而那群人并没有马上冲上来,反而是他们的马车开始不受控制乱冲乱撞,诸葛璃抓紧了车窗沿以免被甩得磕到脑袋。
白斩沙“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外面驾车的阎枳不知什么情况,但从听到的兵器相击声来看,他也被困住了。
白斩沙抓住了他的手,两人小心翼翼地探出身体往外看,正看见对着阎枳后背的一剑!
过高的Jing神力让诸葛璃反应更快,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冲上去替阎枳挡了一下,本来是应该直接错过的,可这具身体实在不争气,还是在胳膊上划了不小的口子,血立刻涌出来。
阎枳没想到埋伏的人里竟然有个高手,他看见了那一剑,但离得太近了自己躲不开,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已经准备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刻看见的不是血光,而是一片湛蓝的衣角。
他刚闭上了眼又忙睁开,身体覆上不属于自己的重量,怀中分明是一片温香软玉,血的腥味却又叫他心脏发紧。
他几乎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
怀里的青年不笑就很漂亮,对着他轻轻柔柔地一笑,阎枳想,应当难有人会拒绝他,只会想要应下他的所有要求。
他也是。
或许是心脏太过鼓噪,又或许青年实在太美,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将唇覆上苍白的额头,吮去对方因疼痛冒出的一滴冷汗。
阎枳撕下衣摆简单地包扎了一下那支手臂,将人抱了起来,然后才看向已经打晕了白斩沙的那个高手。
那是个身材壮硕的女人,初秋的季节,却穿了厚厚一层棉袄,脸上也不见流汗,看着他们的眼神令人作呕。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错,必定能卖个好价钱。”她这样说,笑得十分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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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暂时关押到了一个柴房中,之所以说是“暂时”,是因为从女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她很快就会找到买家,将他们卖过去。
阎枳身上大大小小不少伤口,中途却连眉都没有皱一下,诸葛璃看不过去,想要给他包扎一下,奈何这身体竟然连衣服布料都扯不下来。
“你可以借我一下你的刀么?”
阎枳抬眼瞟了他一下,也不问做什么,解下刀扔了过去。
“谢谢。”诸葛璃小声道谢,利落地割开袖子,弄成均匀的布条。他把布条平举到胸前,诚挚地看着阎枳:
“你的伤如果不处理很容易感染,我可以帮你包扎一下么?”
阎枳似乎是愣了一下,冷着脸偏过头,道:
“别做多余的事。”
耳尖却悄悄红了。
柴房的夜晚很冷,又没有饭吃,身上的热量似乎都跟着太阳跑走了一般,诸葛璃冷得把自己抱成团缩在墙角。
他心里想着自己的全自动人工智能大浴缸,觉得自己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