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波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当天在跟省厅领导沟通后,督导工作就交给了郁青山。
第二天中午,郁青山和邹沛已经坐在了柏山县公安局刑侦队长的办公室内。
陈支队长热情的给他俩沏了茶,然后将卷宗交到郁青山手里。
他介绍道:“尸体虽然高度腐败,但是还算完整,我们就等着法医来了确定尸源然后做进一步调查。”
郁青山翻开卷宗道:“坟地藏尸?”
陈支队:“对,报案人是柏山县柏山村的老张,快六十了,鳏居多年,只有一个儿子在外地打工,他身体还算硬朗,独自承担着几亩果林的种植。”
半个月前,连着下了几天的雪,老张不放心初冬时新植过来的树苗,左右没事,吃过晚饭,他就往自家果林去了。
从他家到果林会路过一片坟地,他每天至少要走一个来回,所以坟地里有几个坟头,老张都清楚得很。
那天夜里,他一打眼就觉得有些别扭,仔细看过后,才发现多出了一个坟头,坟头比别的坟要小很多,上面的积雪也不算厚,应该是下雪这几天新添的。
老张觉得诡异,和乡亲们打听后,确认不是村里新死的人,就报警了。
陈支队将笔记本电脑推到郁青山和邹沛面前道:“这是从坟头挖出来的,现场惨不忍睹,高度腐败不说,还一丝不挂。”
现场照片很有冲击力,被挖出的土坑中间,横着一具男尸,男尸身上还粘着黄土和白雪,全身赤裸,皮肤肿胀发绿,已经高度腐败。
郁青山皱了皱眉道:“为了不留下尸源线索,死后特意把衣服扒掉?”
邹沛盯着屏幕观察了一会儿道:“不见得,也许死之前就是光溜溜的。”
郁青山:“……”
邹沛起身道:“走吧,先看看尸体再说!”
于是,几个人一起来到了殡仪馆,尸体早已从冰柜中提前抽出解冻了,所以打开解剖室,扑面而来的恶臭让人猝不及防。
邹沛戴上口罩对身后的郁青山说:“你不用进来,有什么发现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郁青山:“那怎么行,你一个人要是又吐到虚脱谁扛你!”说着他将口罩戴上,率先进了解剖室。
邹沛口罩下的嘴角扬了扬,跟在他后面也进去了。
解剖台上的尸体有些狰狞,它四肢肿胀得比正常人粗大一倍,rou体在灯光的映射下,黝黑发绿,腐败暗绿的静脉网清晰地印在皮肤上,整个人像被罩了张巨大的蜘蛛网。
“看这里。”郁青山站在头部位置,指着尸体的后脑说道。
邹沛走过去看了看道:“把开颅锯递给我。”他接过郁青山手里的电锯,利落得将天灵盖锯下,然后用放大镜观察。
他道:“骨折线上的断面有明显生活反应,是死前受的伤。”
郁青山:“致死因吗?”
“百分之八十,我再看一下气管。”邹沛打开尸体的胸腔,然后将气管整体取了出来。
……
两三个小时的解剖检验后,邹沛和郁青山依次走出解剖室,等在外面的陈支队迎了上来。
邹沛:“虽然外貌特征很模糊,也没有衣物等外在证据,但是通过解剖得到的线索还是挺多的。”
他拿过郁青山的笔记本道:“通过外温和腐败程度,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半月前,男性,身高一七二,他杀,从牙齿形态推断年龄在二十三到三十岁之间,具体年龄要等耻骨联合的检验结果。”
陈支队道:“一个半月?那为什么半个月前才想起来藏尸?”
邹沛:“可能凶手起初就把尸体藏在自己家某个熟悉的地方,但是他没想到这样的天气尸体也会腐败发臭,所以再次藏尸。”
陈支队附和着点点头,邹沛继续道:
“后脑和前额颅骨有明显凹陷,均是钝器伤,后脑是致命伤,所以凶手第一下是在背部袭击,可能死者并没有马上断气,而是转过了身。”邹沛为了更形象的表述,先背部朝着陈支队,然后又将身体转过来。
他道:“尸体虽然舌骨没有骨折,但是颈部中段软组织有损伤,背部有一条横向规则垫压痕迹,应该是他转过身之后,凶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某个家具上,又再次对其头部进行击打,所以案发现场在室内,且凶手比死者强壮得多。”
邹沛:“死者后背还有一处刮伤,从生活反应上看,是死后形成的,很可能是运送尸体的时候造成的。”
邹沛将笔记本合上继续道:“还有一条重要线索,死者死前刚刚拔过牙,耳后依稀能辨认出一个小小的骷髅纹身,村里应该没有牙科诊所,我想县里的牙医对这样的患者印象会比较深。”
陈支队显然很兴奋:“太好了,我这就去布置排查,两位先到县里招待所休息吧,房间已经开好了。”
郁青山赶忙叫住转身要走的人,又略显踟蹰道:“陈支队,可以开……两间房吗?”
“啊?”陈支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