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沛清晰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他说:“嫌疑人在尸体身上绑缚了物体,虽然没有成功沉尸,但是也阻碍了漂流的速度,根据死亡时间和河水流速,抛尸地点不会太远。”
“知道了,我先去局里,你把粥喝完。”说完郁青山匆匆走出邹沛的家。
白芙蓉将报告单递给刚刚跨进大门的郁青山,说:“根据数据库的指纹比对,确认死者名叫柯震,男,五十四岁,无业,一年前曾因聚众赌博被派出所刑事拘留十五日。”
她继续说:“除了轻度脂肪肝没有其他疾病,外伤只有颈部一处,手法干净利落。”
郁青山接过来大致看了一下,抬头找王岩,王岩会意:“配偶刘丽娟,五十岁,女儿柯雅萱,二十三岁,当时留下的电话已经联系不上。”
郁青山:“你带个兄弟去他家看看,调查一下社会关系。”
王岩:“是。”
郁青山转身对白芙蓉说:“还得麻烦法医中心的人和我们一起排查,找到抛尸地点。”
白芙蓉盯着郁青山的衣服看了两秒,说:“应该的。”
郁青山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怎么了?”
白芙蓉挑了下嘴角,看上去就好像是万年冰川刮过了一股春风,她说:“没什么,这衣服挺适合你的。”
郁青山下意识地低头,T恤的左上部绣着一枚徽章样的标记,他把衣服抻起来仔细看,围着徽章,有一圈小字-“庆祝C市医科大建校八十周年”。
“……”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白芙蓉是提了那个可能从来都没动过的笑肌……
算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在老城区一处破旧的二层楼里,王岩找到了柯震的住处。一零一大门的门锁上积了一层浮灰,显然,从柯震出事后,没有别人来过这里。
他敲响了一零二的门,敲了半天,里面才有个苍老的声音语气不善地应道:“谁呀?”
“警察。”
老式的铁皮门发出牙酸的“吱呀”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探出半个头,上下打量王岩,说:“有事吗?”
王岩将警官证举到老人面前说:“大爷,我们是公安局的,想和你了解一下隔壁一零一柯震的情况。”
老大爷把门敞开,用力挣着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和证件相了半天面,也不知道到底看没看清。
他问道:“是不是他犯事了?”随即也不等王岩回答,忿忿地说:“哼!犯事也是活该。”
王岩:“为什么这么说?”
“之前是一言不合就打老婆,老婆实在受不了,带着闺女跑了,后来是欠了赌债,天天有人来上门催债。”
老大爷一脸嫌弃:“和他家做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没一天清净的时候。”
王岩道:“打老婆是家暴,为什么不报警?”
老大爷奇怪地看着王岩:“那是人家家务事,那媳妇都不吭声,我们当外人的管那个闲事干什么?”
家务事……王岩无语。
传统而陈旧的观念,让多少人不愿,甚至觉得没有必要拿起法律的武器去维护受害者的权益。隐忍与无视,让施暴者愈加猖狂。
正当王岩要继续询问时,楼道的大门被拉开,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男子在和王岩打了个照面后,立马转身就跑。
王岩暴呵一声:“站住!”迅速追了出去。
郁青山刚开完专案会,手机铃声就响了。
电话那头是顶着一脑袋热汗的王岩,他喘了一口气说:“郁副队,有情况,我们在侦查过程中抓获一名可疑男子,很可能和北溪河浮尸案有关。”
“哦?带回来,我在局里等你。”
审讯室内,郁青山带着劲风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将手里的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摔,对面的男人跟着哆嗦了一下。
郁青山::“也不是头一回来,来吧,做一下自我介绍。”
男人有些畏缩地和郁青山的眼神碰了一下,又赶忙低下头:
“我……我叫赖志国,今年五十岁,”说着又紧张地抬头:“警察同志,我是良民!真没做违法乱纪的事!”
郁青山似笑非笑道:“良民?那你跑什么?”
赖志国:“我……就是看见警察有点怵……”
郁青山进入正题:“你去这栋楼里干什么?或者说,是找谁?”
“我……”
郁青山将桌上的文件夹打开,瞟了一眼说:“赖志国,曾经因为赌博被行政处罚过,你还有个上大学的儿子吧?”
赖志国脸上掠过一丝恐慌,虽然他本人不怎么样,但是他有个有出息的儿子,这要是政审上有问题,直接会影响到儿子的前途。
他赶忙说:“我说我说,我是去找柯震的。”
“找他干什么,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曾经算是赌友吧,他欠了我三万块钱,我催了快一年了,就是不还。”他又赶忙补充道说:“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