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彬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死结,他觉得今天相当郁闷,吐得肝肠寸断不说,还要把出现手套样脱落的皮取下来,套在自己的手上进行指纹采集。
等他小心翼翼地弄完,已经满脑袋虚汗。
焦智把手术刀递给旁边的邹沛:“你来吧。”
邹沛知道焦智是想看看他的能力,也没客气,接过手术刀准备下手。
他从尸体下颌开始,一刀下去,绕过肚脐,直接到下腹部,将皮肤和皮下组织全部划开。他力气很大,黄色的皮下脂肪一起被穿透,然后划开腹膜,暗红的肝脏和其他器官全部显现出来。
一共三刀,已经将胸腹腔划开。焦智在旁边暗暗赞赏:真是个快刀手!
邹沛先看了下肺,然后对焦智说:“不是溺水,颈部有明显刺伤,是他杀。”
焦智也看了一下说:“没错,肺部没有泥沙。”他和邹沛一起将内脏全部取出,然后观察尸体颈部的伤:“从尸表看是锐器伤,应该是扎到大动脉了。”
焦智将伤口切开,观察横剖面:“小沛,你过来看一下。”
邹沛拿着手术刀比量一下,说:“同行?”
焦智测量着伤口说:“嗯,不排除,不知道青山回没回刑侦队,你去把他叫过来吧。”
邹沛貌似注意力都在尸体上,并没有动弹的意思。
见邹沛半天没回答,焦智直起身刚要重复,只听邹沛说道:“他现在应该不太想见我。”
“嗯?”焦智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难道他又数落你了?”邹沛低着头没说话,焦智咬牙切齿道:“这老妈子,我去找他!”他放下测量尺出了解剖室。
刑侦队办公室内,焦智坐在郁青山的对面说:“死者为男性,身高一米七七,体重七十五千克,死亡时间在三到四天前,从牙齿磨损程度看在五十岁以上,具体年龄还要结合耻骨联合面的形态来判断。”
郁青山用力往椅背上一靠说:“目前报案的失踪人口就两起,都是女性。”
焦智继续说:“死者致命伤在右侧脖颈处,除非是左撇子,否则凶手不会是正面袭击,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
“伤口的横剖面中间有一道明显的凹陷,也就是说,凶器的中间有一处凸起。”
“你看,”焦智把工具袋打开,取出一把手术刀递给郁青山。“手术刀的刀柄和刀片是分开的,中间的凸起是刀柄与刀片的卡扣处,我和小沛是一个意思,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医务工作者。”
郁青山观察着手中的手术刀点点头:“尸源上还有线索吗?”
焦智一摊手:“没有,干干净净,身上的大背心和短裤都是杂牌子,生活水平不高,兜里没有其他物品。”
他接着说:“尸体腹部有两道勒痕,应该凶手用来绑缚石头之类的物体沉尸留下的,可能是绑得不够牢固,也可能是水流太急,绑缚的东西脱落了。”
说到这里焦智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喂?……明天吗?……好吧。”
他放下电话对郁青山说:“明天我要去县城出差,剩下检验工作我会交给芙蓉和邹沛。”
“还有,”焦智往前探了探身子说:“邹沛他多大的人了,难道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还要被干预吗?再说,你是以什么身份对他说教呢?”
身份……还真是,自己也不是他的亲哥,凭什么总是对他指指点点。
焦智说:“不是我八卦,以哥的火眼金睛看,你们之间绝对不一般。”
郁青山叹了口气说:“他曾经向我表白过……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
“那时候他还小,我只怕他是一时冲动,而且……”郁青山掏出一支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继续说:“我想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结婚、生子,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焦智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也不是守旧的人,如果互相喜欢,就在一起啊。”
郁青山的目光透过缭绕的烟雾,望着天花板说:
“你不明白,小沛这小半生……不容易,我只是想让他体味家庭的温暖。”
焦智问:“之前说到他父亲,他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郁青山道:“小沛一直觉得他母亲,是被他父亲买凶杀死的。”
“什么?!”
郁青山道:“那时他只有九岁,当天他母亲是打算先送他去上学,然后再去法院处理离婚诉讼的时候出的车祸。”他继续说:“大货车从十字路口直接冲过来撞在驾驶位上,他母亲和货车司机当场死亡。”
“当时警方认定大货车司机是疲劳驾驶,之后我父亲也找人再调查过,不存在买凶的嫌疑,确实是单纯的交通事故……可是,在车祸之前,小沛的父亲有个古怪的行为。”
焦智问:“什么行为?”
郁青山顿了一下,说:“一个为了情人抛妻弃子的男人,在离婚之前,给他的妻子买了巨额保险!”
焦智惊讶地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