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过后,终是迈着沉重的步法过去。
她去自首了。
系统不断叫嚷着要跑路,瞿英珺充耳不闻,人总得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她去坦白是最好的选择。
走近了,一声爹自然而然地说出口。
瞿英珺长长叹了口气,改口道:“前辈……”
本以为大佬应该不会有回应,瞿英珺正要自顾往下说,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叫爹。”
瞿英珺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手边放着酒葫芦,不知是否喝醉了,声音显得有些缓慢悠长,透着一股酒后的低哑。
她蹲下来,想起前世老头子喜欢人给他按背捏肩,每回她放假回去,给他捏一捏老头都会极为高兴,下意识地伸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缓缓捏起。
肩上的小爪子还很小,带着点小姑娘特有的rou感。
小姑娘似乎极为专业,刚开始还有些试探性地捏了捏,发现他没有拒绝后,便大着胆子捏,力道舒适,不过一会儿便让人感觉疲惫感顿消,一身轻松。
他仰头饮了口酒。
“别说。”
瞿英珺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他重复道:“别说,像以前一样。”
“我不想听。”
久久的沉默,瞿英珺最终还是如他所说,未曾开口解释,但她料想,以大佬的聪明,稍微一细想定然能够窥得全貌。
比如她其实并非无家可归,是驳轮仙尊的关门弟子,可能连名字也是胡诌的,为了求救才碰瓷认了他做爹……等等。
想到这些,瞿英珺不免拍拍胸口,安慰自己:只是掉了一层马甲,认两个爹的事还没人知道,大幸!只要马甲多,她就挺得住!
翌日瞿英珺去同这些日子认识的几个要好师兄姐告别,师尊他们在找她,这里恐怕待不得了。
刚回到洞府,便见院子门外等着一人,褐色衣袍背着手,转过身来,瞿英珺问好道:“宗主……您好。”一声爷爷咽了下去。
看见宗主古弈了然的目光,她意识到兴许不只是曲仓知道了真相,宗主也猜测到一些。
他含笑朝瞿英珺招了招手:“丫头,过来。”
接下来的对话中,出乎瞿英珺意料,古弈并未找她问明真相,而是谈及了其他。
“你爹……哈哈哈,曲仓幼时所经历的事你通过传闻应该有了解一二,真实情况远远比外界流传的要惨烈。曲仓打从三岁时检测出天赋,兄弟俩一天一地,他生活就发生了变化,不单单是投入练剑炉试图把他练成剑魂的事。”
“在家中,他不被允许练剑,要被当成稻草人一样供他兄弟练准头,身上时常带伤,你远远想不到那些年,对于一个刚刚记事的孩童来说有多辛苦。”
“后来,练成剑魂一事发生后,我才知道宗门内有如此丧心病狂的长老,然而即使如此,将他绳之以法,将小曲仓带回膝下养着,但是曾经造就的伤害已经不可挽回,这些年我从未见过他亲近过任何人。”
“不收徒弟,不谈道侣,连我这个师父也是尊敬多过于亲近,孩子,你是他唯一亲近过的人。”
“他主动将你带回宗门,给你最好的一切,可能在他心里,你就是在这世界上和他最亲近的人。”
瞿英珺猜测是不是因为那个姓氏的关系,她胡诌的姓氏恰好和曲仓一致。
却见宗主摇头,“并非如此简单。”
他仰天长叹,“人活在这个世界,就算修仙又如何?修为高又如何?总是得有个寄托,曲仓一个人太久了,他渴望这种寄托,你就是他的寄托。”
“数年前,他曾在进阶关头遭遇心魔失败,我怀疑这个心魔便是和幼时经历有关。”
古弈看向瞿英珺,郑重道:“如果可以,丫头,我希望你能帮帮他,帮他走出这个心魔,如果走不出去,后面哪怕能渡劫飞升,也会死于天道雷劫之下,身死道消。”
宗主走后,瞿英珺独自一人坐在院前的小台阶上,沉默思考了一晚上。
她储物手镯中已经装好了行李,也没什么可带走的东西,剑宗没有限制她的行为,想走的话随时可以走。
然而一夜过去,她头发衣服染上新鲜的露水,终是站了起来,大吼一声:“我不走了!”
想通后,她笑着给师尊发了传音。
告知师尊自己在剑宗,但是并没有出什么事,等到合适时机自然会回去,让他老人家不要担心,随后又给掌门爹娘和大师兄等人一一发去传音报平安。
这一发之下,才发现,师尊和大师兄乃至掌门爹娘都早已经知道她在剑宗的事,原来她的小马甲早已保不住,从二师兄出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瞿英珺猜测,大师兄发现得更早,恐怕在试探她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瞿英珺就跟个小丫头似的在剑尊大佬爹身边忙前忙后,端茶递水样样不落,寻了空,还找了一只野鸡,做了烤鸡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