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今见她脸色很差,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正经地向郑郁风说:“麻烦了。”
“这事也就是小辈的,一时好奇查查,没别的意思。也希望郑总能尊重下。”
他话说的隐晦,但郑郁风也不是什么等闲人,看着赵唯一微微一笑,“这是自然。”
“本来帮F就是我的荣幸,尽人事,其余你们自便。”
赵唯一勉强维持着情绪,出去之后,她给之前在画行搭理自己作品的人,通了话,让他们把自己两年前画的《迹》寄到郑郁风的地址。
世间本来就是这样,她又不可能真的天真到觉得郑郁风因为喜欢自己的画,尽心帮自己就没有索求。
再者,这个事情远超她的预料,虽然情况不明,但就现在情况落到他人眼里,就是一桩丑闻。
他爸如此暧昧隐晦地维系和某个女子的关系。
现在想起来,她才觉得自己有点鲁莽,她不了解郑郁风,也不清楚他的为人如何,虽然爸爸不再设计建筑设计领域,和他看起来也没什么商业利益冲突。
但她家多少有点关联,二叔也在建筑设计里做的风生水起,这很容易成为一个把柄。
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的作品,赠一幅画,也暗示着希望装作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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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事情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我姑父不可能这样的。”张寒今拧了瓶水,递过去。
她脸色惨败,神思恍惚,很明显被文件资料冲击到了。
赵唯一摇摇头,不愿多说:“我想回家。”
她现在只想回家,去看看爸爸的眼神,看看他谈及妈妈时的温柔眼神。
“好。”
张寒今帮她系好安全带,直奔姑父家。
他本来想陪着进去,但被赵唯一拒绝了,她说,我自己可以。
拿着资料袋就走了。
张寒今也没真走,就把车停在不远处,注视着情况,万一唯一需要他的时候,他也能在。
赵唯一进家的时候,赵杰名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一个从小就待他们家的王阿姨,见她回来高兴地不行,问她想吃什么,今天都给她做。
“王姨,你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你觉得我爸他有多爱我妈?”赵唯一抬眼。
冷不丁地被问到这个,王姨冷怔一瞬后,笑了笑,感慨道:“就我来看,我觉得没有哪对夫妻,能有先生那么爱夫人了。”
“一一,这些年你都在国外,不常回来,你都不知道先生一个人多难熬,这么些年,家里的东西完全没有变过,花园夫人之前种的花,先生都会定期自己去翻土施肥……”
“有不少时候,我都在书房看见先生看着相册……他也经常想的,只是不说。”
王姨声音多是感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赵唯一问完后,直奔书房,她在一寸一寸地看,以此确定现在的摆设和妈妈离开前是一致的。
她翻到了王姨说的相册,一点也没有积灰,以前全家福的几张照片,能看得出来被人经常摸,赵唯一把照片取出来,发现后面写了字。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朵颐,你离开这么久了,我也没有那么难过,只是现在,我很想你。」
赵唯一眼泪瞬间砸落,她又看了好多张照片,背面都有不同时间爸爸对妈妈说的话,她甚至无意翻到了爸爸这些年给她写的信。
一封封,堆满了抽屉,却无法寄出。
赵唯一蹲在地上哭了很久,暗处滋生蔓延的思念,爸爸永远比她更难熬。
她带着那一堆资料哭着跑了出去,连王姨关切的呼喊都听不见。
赵唯一原本想打车的,没想到张寒今没走,看到她哭的稀里哗啦,张寒今一把扶住她,严肃地问她:“怎么了?被姑父训了?”
他的语调关切又认真,赵唯一总在他的眼里看到这么多年他对自己的呵护。
她记得有一次惹了麻烦,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又害怕被训,躲在角落吧嗒吧嗒掉眼泪,是张寒今找到了她。
他当时又气又无奈,问她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她一直哭着摇头。
好一会,她才抽噎地问他,“张寒今,我可以一直相信你吗?”
当时他愣一下,点点头,说,“你可以永远信任我的。”
她当时就呜哇哭得凄惨地扑到了他怀里,事后张寒今帮她解决了麻烦,送自己回家的时候也是确保她不会被凶才离开,他当时甚至都决定不走了。
所以,在他面前,赵唯一永远觉得安心,也永远恣意。
“张寒今。”赵唯一委屈地掉眼泪,下一秒扑到他怀里,就像小时候那个拥抱一样。
这个举动显然也让张寒今愣了一下,他身上拍拍她的后背,又顺了顺她的发顶,有点无奈又有点温柔,“怎么这么大了,你还和以前一样。”
小孩儿样。
赵唯一不理他的埋汰,“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