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普普通通地在一起吃顿饭,他不会冷言冷语地嘲讽她,她也没有忍气吞声地顺从他。
他们是平等的。
最起码在这个无声的瞬间,司月用这种妄想取悦了自己零点零一秒。
她眉眼带着些甜意地微微挽起,低头去喝手里的汤。
-
晚上收拾完碗筷之后,司月就先回了房间。
司洵难得地居然给她来了电话。
司洵:“喂,姐啊。”
司月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接通了电话,夜里有些凉了,她穿了件大外套两条腿蜷起收在衣服里。
“司洵。” 她应道。
“姐,我最近又换工作啦!” 电话里司洵的笑意挡不住,说完话还在止不住的笑。
司月只知道她刚住到季岑风家里的时候,司洵给她说过一回。
季岑风给他们在黎京市中心的地段买了一套三居室让他们搬了进去,李水琴就在那家私人医院住下了。
司洵那个时候和她说过他找了份在酒店推行李的活,那家酒店星级很好,待遇也不错。司洵那个时候说起来还高兴得不得了。
“不是之前在酒店做的吗?现在不做了?” 司月问道。
“不做啦,那个工作太无聊了,” 司洵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又重新找了个。”
“什么?”
“调酒师。”
“调酒师?” 司月有些疑虑地顿了顿,然后又问道,“是在酒吧吗?” 她倒不是很想让司洵再回到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是也不是啊,” 司洵说道,“是那家酒店楼下的酒吧,来的都是高级客人,不是以前那种鱼龙混杂的。”
“你自己找的?” 司月一眼就看出来司洵没这个本事找这么好的工作,“我记得你以前在酒吧学的那点调酒伎俩顶多骗骗小姑娘,人家大酒店的吧台会要你吗?”
司洵一听司月质疑的语气,心里有些不满,“姐,凭什么你能过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就不能过得好啊?你住的是什么样的豪宅,我和妈住的是什么普通房子。一个小小的三居室,也就比之前的出租屋好了一点而已。”
司月有些不敢相信地听着司洵说的话,他就好像一个猛然间看到巨大财富的小孩子,一张口便再也收不回去了。
“司洵…” 可她话说出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自己也不过是依附着季岑风生活,没资格去说司洵。
“好了好了姐,” 司洵无赖道,“我也不想和你发脾气的,本来心情好好的。今天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你和姐夫周末要不要来家里吃饭啊,妈最近身子好点了,不用天天住医院了。”
“真的吗?” 司月听到李水琴的消息,眼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些开心。
其实在搬到季岑风家里之后,她好像有些故意折磨自己似的不再过多地过问司洵和李水琴的事。
她觉得自己为了那个家已经付出了所有的东西了,从心里来讲,司月其实是有一点恨的。
她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能够一辈子无怨无悔地为家庭奉献。
她也会觉得受伤,也会觉得恨。
但是她同时又很矛盾,在听到李水琴身体变好的了之后,心里又忍不住的高兴。
“是周六还是周日啊?” 司月问道。
“看姐夫啊,我们反正都在家。”
“好,那我到时候问问吧。”
“行,姐那我挂了。”
“嗯。”
司月挂了电话之后,坐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天空。
今晚的月亮特别的亮,像一枚闪闪发光的硬币,散发着Yin柔而又澄澈的光。
司月放下手机之后,便走到了书房的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季岑风正在里面工作。
“想和你说件事。”
男人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她。
“我妈妈这周末想请你去家里吃饭,不知道你哪天有空?” 司月手指有些紧张地抓着门把手。
季岑风眼眸微微暗了一下,看着司月又表现出了那副温柔无害的样子,随后目光便回到了电脑上,语气很淡:
“没空。”
第25章 没资格
说实话, 司月倒并没有很伤心。
本来季岑风就没理由去他们家吃饭。一切都是他施舍的,那句“谢谢”他也不需要。
“谢谢”“不用谢” 那是在你我之间平等的立场上才有实质的意义,但是当天平完全倾斜的时候, 被施舍者的那句“谢谢”则显得毫无意义。
不过是用来欺骗自己的障眼法。
司月明白这个道理。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季岑风就回卧室睡觉了, 司月还是规规矩矩地睡在她的那一小块地方。
手臂夹着被子放在脸颊旁边,双腿防备性地蜷起。
季岑风关掉了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