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前站了两个人,正抱胸轻睨着她,嬉笑怒骂。
男人手掌无声地收紧,大步朝露台走去。
“什么不是的?本来就是你抄袭的别人的设计,还不肯承认。”
许秋看着刚刚明明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月忽然开口否认,心里一阵恼火,“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不是的。” 司月手指冰凉地抓住沙发,抬头平静地看着许秋,“我不是抄的。”
她语气还是没有波澜的清冷,就是眼眸有些模糊了。
氲了些不明不白的水汽,约莫是有些喝醉了。
“就你能有那种水平?” 那个男人也不客气地说道,“真以为大家看不出来吗?你之前在公司被人追债大家都看到的,现在就忽然坐上迈巴赫了?”
“不是的。” 司月还是来来回回只有这一句话。她头颅一直抬着,却已经有些看不清对面到底是何人了。
也许是月亮,也许是许秋,也许,是她自己。
许秋却好像有些被她的反应激怒似的,从来都只有她讥讽、瞧不起别人的份。谁知道司月喝醉了,居然这样的硬。
她心底发躁,一想到季岑风还带了她来酒会,心里的气就更不打一处来。许秋余光瞥到自己手里还剩下小半杯的香槟,手指暗暗收紧。
可她转头看了下四周,却忽然看见了季岑风。
心里的邪念倏地收了下去,许秋表情立马柔和了不少,“岑——”
“司月。”
可季岑风根本没有看许秋一眼,他走到司月的面前,沉沉地喊她的名字。
“司月。”
又是一声。
司月这才慢慢地转过了头,看着那个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她眼神有些涣散,却又有着难以言说的倔强,那样直直地,看着他。
不知是在和谁较劲。
季岑风站定了两秒,忽然俯身将她的杯子放到了一边,然后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季岑风!” 许秋有些难以忍受地低声喊了一句,季岑风径直绕过了她,抱着司月朝外面走去。
思绪凝滞的大脑顿时失了所有的方向,司月两只手紧紧地抱住来人的脖颈生怕自己摔下。
那人身上盈着熟悉而又稳妥的雪松木香,她冰冷的手指贪婪地抓住那一小块衬衫。
半晌,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了那人的胸膛。
-
司月后来大概知道,她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坚韧不拔。
只不过从前事情还没有变得如此糟糕的时候,她尚能装得波澜不惊游刃有余。
而现在所有腌臜事要拖着她下地狱的时候,她才慌张地倒了那个纸糊的假老虎,拉住了季岑风的手。
又或许那个男人从见到她的第一天就知道,她没她装的那么坚强。
要不然又怎么会一个人躲在清冷的楼梯间里偷偷哭泣。
他从来都知道,却从未说破过。
他是真心想要带着这个满身韧劲的女人成长的,却没想到三年后的今天,她被生活折磨得片甲不留。
可若是真的屈服了,便也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怕就怕她心里还有一股熄不灭的火,反复炙烤着她。
黑色的车辆沉沉地汇入在了浓稠的夜色里,怀里的女人已经睡着了。
她睡得并不安稳,两只手还是紧紧抱着季岑风的脖颈不肯松下。
可男人大概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办法安稳地睡下。
因为三年前那个会对她说“我信你”的季岑风,
再也不会出现了。
第23章 民政局
爱一个新的人, 就像揭开一团新买的毛线,顺畅又轻松。
那要是遇见了从前那个人呢?
不知道,正在解。线很乱, 心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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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知道, 自己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
她不应该为了那些谣言伤心,更不应该放任自己喝酒。
失控正是从设计方案交上去的那天开始的。
用以麻痹自己的忙碌工作忽然结束, 而后又那么直接地听见那些刺耳的谣言。回家后季岑风的不信任, 逼得她又一条一条说出那些难听的话。
最后便是她忘乎所以拿起的那杯酒。
她不该喝那杯酒的。
司月甚至不记得昨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还有些红肿的双眼却告诉她:你哭过了。
在谁的面前,哭了多久,说了什么。
她通通都不记得了。
这很糟糕。
因为她知道,司月的眼泪在季岑风的眼里, 不过是欺骗示弱的幌子。
而她不想要自取其辱。
好在司月早上起来的时候, 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她走出房间之后, 只看见桌子上放着她一个人的早餐。
“季先生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