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由近及远,渐悄。
小白终于放开怀里不断挣扎的人儿,顺了顺她有些凌乱的发丝。
“仙儿呢?仙儿呢?”
沈烟推开小白,左顾右盼,却遍寻不获。
她问小白道:“仙儿呢?我刚刚明明听见她的声音了。”
小白娇滴滴地靠近她,风情万种地横了她一眼,笑得妖娆:“娘子一定是听错了。”
沈烟转身,探头往山下望去:“不可能啊,我听得很清楚……”
不待她说完,小白早将她薅了回来,搂入怀中,正想再亲热一番,却叫沈烟捂住了嘴,肃容问:“别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和狐王怎样了?”
既然小白不承认他是父亲,那她自然要力挺小白。
一提起这事,小白便没有了玩闹的兴致,他松开沈烟,嗔了她一眼,怨道:“娘子可真会煞风景。”
沈烟道:“阿黎说,就算你能胜过他,你也赢不了,我不明白阿黎是什么意思?”
“呵!这只臭鸟,的确被他说中了。”小白苦笑道。
“怎么说?”沈烟追问。
小白牵着她坐到石上,开始诉说起方才那场大战。
他与白猎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连山头都被削平了两座,咳……夸张了。
总之就是打得很激烈,其结果是,没有胜负。
只因,在最后关头,小白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慢了一步,让白猎趁机反攻,打了个平手。
双方住手,谁也没吃亏,谁也没占到便宜,但实则,白猎心里清楚,自己输了。
白猎不甘败,竟对小白说:“即便你当了妖王,也依然改变不了九尾狐族的血脉,除非你削去九尾,剔除筋骨,否则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白猎的儿子!”
沈烟听到这里,紧张地拉扯他的衣袖,摸摸他的胳膊:“你不会真的断尾剔骨了吧?”
小白顺势拉过她的小手,摸了摸,千娇百媚地对她眨了眨眼:“我哪儿有这么蠢,那得多痛啊!再者,我若真为他所激,做了这等蠢事,岂不正中下怀?”
沈烟抽出手来,就势在他胸口上轻轻一推,好奇道:“那最后是如何收场的?”
小白笑得鸡贼:“娘子猜猜看!”
沈烟照着他的胸口,又轻轻捶了两拳,佯作着恼:“快说,不然以后都不理你。”
小白捉住她的手,拉她入怀,抱着哄道:“娘子莫急,娘子叫我说我便说,你相公我,向来最听娘子话了。”
沈烟听他腻腻歪歪,就是不说正事,存心急死她,气得一咬牙,拿胳膊肘向后一顶,正中他肋下,语气也多了两分不善:“要说便说,恁多废话!”
小白“哎哟”一声,揉着肋下道:“好,我说,我与他做了交易。”
沈烟紧张了:“什么交易?”这狐狸不会把自己卖了吧?
小白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心思,不由失笑:“娘子放心,你相公我没那么笨,不会卖了自己的。”
沈烟扁了扁嘴:“到底怎么回事?”
小白这才慢慢道:“他做这么多,无非是想与我修和,借我的力量,庇护九尾狐族,可见,他近来并不好过。”
言及此处,小白不禁笑了笑。
沈烟蹙眉,嘀咕道:“果然都让阿黎说中了。”
小白接着道:“我答应了,自我悔婚之后,胡甜甜一直被囚禁在赤尾狐族,含元珠为黎烨所抢,胡成敢怒不敢言,暗地蠢蠢欲动。”
“近来,我不在王宫,事务都由三位长老掌管,需要有人代我坐镇王宫,稳定时局。他,便是最佳选择。”
沈烟闻言,立时明白,小白这是找自己爹给他当替身,防止后院起火,可是……
“你就不怕他从中作梗?”沈烟愁眉紧锁,心中不安。
小白道:“若是先前,我确实有所疑虑,可是现在,若非他有心无力,也不会向我低头。况且,依他目前的处境,就算夺了王位,也难以服众,不过是自取灭亡。”
小白说着,海一般的蓝眸里,微微闪动,欲言又止。
沈烟敏感地察觉到,他胸腔里的起伏不平,微一作想,试探问道:“是不是还与你母亲有关?”
小白见她点破,便也不隐瞒了,他勉然扯开一抹笑容:“我家娘子就是聪明,一猜便猜中了。”
“我母亲爱他极深,明知他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仍旧不能自拔,我当上妖王后,也曾暗中看过她,她过得并不好,可是却未见惦记我,一心所想,都是如何挽回他的心。”
“那时,我便知道,我是带不走她的,正如我当年夺位,与他争锋相对,在儿子与丈夫间,她果断选择了后者。或许,也正因如此,纵使他恨我,也没有害母亲性命,只是冷落而已。”
小白沉默片刻,终是沉沉一叹:“只要他善待母亲,我愿意认他为父。”
父子亲情,原不过交易一场,即便生母,也未能给予他丝毫慰藉。
沈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