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才接着道:“这种方法治愈我的?”
“你不知道?”墨泽讶然。
沈烟茫然:“知道什么?”
墨泽道:“你身上被下了狐心印,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会转移至施法者身上,这种术法只有九尾狐族才懂。”
他顿了顿,又道:“只不过那次你昏迷后,烈燚发现了,被他破解了法印,所以你这次的伤势才无法转移。”
狐心印?
刹那,沈烟的心里如同地龙翻滚,地动山摇,脑海里浮光掠影,顷刻明白了什么,是小白!
是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对她下了狐心印,所以,那次她掉进冰宫才能安然无恙!
她在冰宫里历经生死,回回都在死亡线上徘徊,也是因为他这术法,她才能活到今日。
原来,他并非如自己想象的这般无情,只是,他的情深义重到底对她,还是对风曦?
“那伤势转移后,施法者会如何?”她倏然转身,情绪有些激动地问。
墨泽娓娓答来:“那要看施法者的修为如何,如果道行高深,很快便能痊愈,若是道行不济,那这伤养起来也就费劲了。”
沈烟闻言,心下稍安,小白是大妖怪,这些伤对他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重伤吧?
她极其不肯定,心里乱极了,苦于无法打听他的消息,整颗心悬在半空,无法安生。
“你怎么了?”墨泽听到她不稳的呼吸,问道。
沈烟“哦”地一声,回了神,深深吸气,强压下心中的忐忑:“我没事。”
似是怕墨泽问起施法者的事,沈烟迅速扯了别的话题:“烈燚和风曦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是他信不过墨泽,而是小白和她之间的过往,就像她内心深处的小秘密,她小心翼翼地包裹在心间,不愿与人分享。
墨泽梳好墨发,转而理向衣衫,声音婉转,如同在述说一个故事:“初代光明神诞生之日,初代黑暗神也同时诞生,光明与黑暗就像事物的两面,相生相克,无法割裂。”
“风曦是第十代光明神曦皇之女,而烈燚是第十代黑暗神暝帝之子,他们从诞生起,就注定此生要纠缠不休。”
“所以,邪神就是黑暗神?”沈烟继续整理衣衫。
“是。”墨泽答道。
沈烟系好衣结,抚平衣摆下的褶子,突发奇想:“倘若如此,若风曦自尽,烈燚岂非也活不成了?”
墨泽垂眸,淡然答道:“神无法自尽。”
“为什么?”沈烟不明白,她知道妖是可以自尽的,只要粉碎妖元,几乎没有重生可能。
“因为神则。”
墨泽道:“远古时代,神的生命没有止境,有些神因为无法忍受漫长的枯燥而选择归寂,后来有了神则,神的寿命得以限制,但神却不能选择归寂。”
沈烟听明白了“归寂”等于“自尽”,但新的疑问又产生了:“难道就没有神违背?”
“无法违背,即便选择归寂也无法寂灭。”
墨泽最后理了理袖口,施展清洁术,挥去一身污渍,整个人容光焕发,与方才的狼狈判若两人。
沈烟也收拾妥当,对光明神与黑暗神之间的纠葛有了更深的理解:“所以,风曦和烈燚只能互相残杀,再一同步入毁灭?”
墨泽答得简洁:“是。”
霎时,沈烟仿佛发现了重要机密:“若是这样,我们找火种还有什么意义?只要让风曦苏醒,烈燚自然就有了克星!”
墨泽一怔,眸光沉了沉,沉yin道:“可是没有人知道风曦的神体在哪儿,也没有人知道如何让神元和神体融为一体。”
“我……”
沈烟一时冲动,险些脱口而出,她缓了缓,终是沉下心来道:“我也不知道,可惜了。”
她绞着手指,心里打起鼓来:原来墨泽不知道可以将我炼化,神体的事是机密,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
墨泽眉梢微挑,可惜什么?可惜了活生生的神元就在眼前却无法利用?
不,他现在所做的,正是要发挥神元最大的功用!
他抬手一挥,撤掉屏风,沈烟就这样不期然地与他来了个四目相对。
沈烟怔然,立时不自然地别过脸,拧眉道:“你可不可以背对我?”
她抿了抿唇,解释道:“对不起,我现在没办法面对你这张脸。”
虽知方才的恶行都是烈燚所为,但面对同一张脸,她真的无法不膈应。
墨泽倒是不尴尬,他大大方方的背过身去。
沈烟想了想,陡然提议:“你还是送我走吧,火种的事等唤醒了风曦再说。”
墨泽黑眸一沉,眼尾微向后扫:“为什么?”语气如常,却更像风暴来临的平静。
沈烟被这突然的压抑气氛所慑,忍不住背对他走了几步:“你能保证,得到火种,就能消灭烈燚吗?”
若是不能,还不如将这条命留着炼化,助风曦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