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云觉得自己简直是中邪了。
腿间的ye体铁证如山,当天晚上,他躺到了早上。
霍霆云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一片片地交错插入,时而是白楼羽那个让人不快的笑容,时而是白楼羽快要崩溃一样的哭泣和极端压抑的神态,还有白楼羽让人厌恶的露骨眼神,白楼羽少见的低声恳求……总之,都是白楼羽。
大学时期的烦躁感再度来袭,从小到大也就只有白楼羽那个家伙才会让霍霆云烦躁到这种地步。烦躁到就连大学毕业了这么些年,那种感觉还记着。可即使是那个时候也没有像这样,烦得像是脑子被火烧,暴躁得想打架……不,也不是打架,虽然的确是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暴虐冲动,可是倒也不是想打谁……
简直糟糕透顶,居然都混乱得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为什么我会做那种梦?
梦境里的白楼羽身影模糊,就像是透过沾水的摄像机看镜头里的画面,只能看到洇染开来的颜色。可是那颜色漂亮得纯粹,在白色的被单上因为被强迫打开而伸展的赤裸躯体,就像是在画布上朦胧地晕染开来的rou色水彩。
漂亮得让人想触碰,想搅拌,想感受。
但真真正正碰到之后,那个感觉又是那么地难以忍受。
印象派的画作在远观的时候很美丽,但一靠近就会发现实际上失去了非常多的细节,并不是说这样就不好看,只是,会让人不由得去想去好奇去补充原本的细节。
可是补充不了。无论怎么靠近,怎么拼命地用力深入,眼前也只有朦胧的光、水色、影,耳边也只有敲击着窗户如同心跳般嘈杂的雨声。怀里的温度本该是非常灼热的才对,可是感受不到。
那是水中花的倒影,一碰就消散了它的形状,永远也无法触碰到真实,有的只是微凉的水。
从指缝中滴落的水线,从掌心中流淌到手臂的水纱,太轻,太少,太薄。
不够,不够,不够……
想要更多……
想要……
想要感受他。
想要感受白楼羽。
梦里遗留下的感觉后作用格外强烈,即使到了现在,霍霆云依旧能够清晰地回忆起那种感觉。神经绷成了一条微颤的线,极度的愤怒、焦躁、不甘,疯了一样想要感受更确切的东西,因为什么都没得到而像是笼中困兽一般狂躁即使鲜血流出也不管不顾——这都是那时感受到的东西。
感受到这些东西的,是那时的——
那时的我。
那时的……我?
那是我吗……?
那样野兽一样的疯子……是我?
不明白。
霍霆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白楼羽使用的明明都是些不知道几流的手段,可自己却产生了这样的反馈。或许白楼羽真的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又或者这根本就是白楼羽的高明之处,他让被勾引的人甚至察觉不到他使用了什么高级的手段,让对方以为自己被这样拙劣的手段打败了,从而对自己的品性产生怀疑,最后自暴自弃自甘堕落,摘下罂粟。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一闭上眼睛,那副画就自动自觉地缓缓地浮现在脑海中。
满地残红,那是他留下的咬痕。
连绵黛色,那是他留下的淤青。
光影摇曳中,肢体交错摆动,一切都是那么地影影绰绰半遮半掩。
在白色画布上颤动的汗shi的身体,因为搅动而产生了波纹般颤抖的水色,迸发出的白色浓稠颜料随着手指的动作在rou色上一片片抹开。
美得惊心动魄。
色得一塌糊涂。
霍霆云的原始冲动在惊心动魄中一塌糊涂。
其实白楼羽到底有没有天赋,到底有没有采取高级手段,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一点:它产生了效果。
霍霆云看着窗外微亮的天色,带上毛巾,离开了家。
天空大亮之时,霍霆云带着满身的热汗回到家,又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从浴室走出。
烦躁的感觉好像掺杂到了血ye里,不用放血这样惨烈的手段就根本不会有作用。
突然间手机响了,霍霆云拿起来随意一看,擦着头发的手顿时就停住了。
是白楼羽。
霍霆云接通电话。
“……什么事?”
“抱歉。”
声音从耳朵旁边响起,霍霆云的手越发僵硬。
好近。
霍霆云把手机移远了一点。
“是霍先生把我送到酒店的吧?霍先生的笔掉到这里了……”
说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弱了一些,霍霆云隐约听到了咳嗽声。声音变得模糊了起来,就像是那个让人烦躁的梦……
近了也烦,远了也烦,非常烦躁的霍霆云最后非常烦躁地选择了前者。
“我喝醉之后,有做什么吗?”